“说来,不乱还真没什么红颜知己,露水情缘倒是有几段,但人的寿命短,相守几十年对于我们而言,不过白驹过隙。大抵也经受住分离之苦,又或者见得多了,情爱与我们而言,在心上留不下什么痕迹,就只是逢场作戏了。”梦西河并不藏着掖着,自顾自说着。
“年少时,不乱青涩得很,时常被我们逗弄呢。我还记得第一次带着他逛秦楼楚馆,他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多少姑娘不要银子,都要和他走呢!”梦西河忍俊不禁。
季萤初听罢,不满地说:“你干嘛带坏他?”
“人间繁华,左不过美色权势。我本就生在逍遥仙境,权势于我而言是过眼云烟,美色倒是有几分味道。”梦西河淡然道。
“等不乱常年征战时,性子就变了许多,银辉枪上染了血,人也阴郁起来。”
季萤初自然知晓如今的靖不乱是何种模样,冷硬无比,拒人于千里之外。
“年少时的靖不乱,和厘旸可是有几分相像?”季萤初问。
梦西河思忖半晌,然后道:“不乱醋意没有厘旸重!对深爱之人忠诚不已,倒是很像。”
“醋意?”季萤初反问。
梦西河扯了扯衣襟,调侃厘旸捂着眼睛不让季萤初看的事情,她顿时羞赧浅笑。
两人喝得差不多后,给了酒钱,摇摇晃晃地望空绝王府走去。
回去后,在侍女的侍奉下洗漱完毕,倒头就睡。
长宇一整天没有看见季萤初和厘旸,在房间里等得焦急。
他站在季萤初床榻边,隔着帷幕问:“小初,厘旸呢?”
“修炼呢!”季萤初道。
“好吧。”
长宇见两人无碍也就放心了,让侍女重新安排一间客房,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众人才懒洋洋的起来。
侍女敲门,让季萤初和长宇去用午膳,梦西河已经坐着等他们了。
“吃完后,我们去看看厘旸修炼的如何了。”梦西河轻声道,和蔼可亲。
长宇凑到季萤初身边,低声不解地问:“我怎么觉得他像变了一个人?人间的杂耍变脸,也不过如此。”
“确实,吃饭。”季萤初低声道。
用好饭菜,侍女撤下。
梦西河召出修炼的小世界,领着两人一起进去。
厘旸不眠不休地修炼一整夜,丝毫不觉疲累,拿着乌金枪正在不停地舞动。
看见梦西河等人过来,厘旸更加奋力的舞枪。
乌金枪上下翻飞,若梨花纷飞,银白点点,遍体纷纷,如飘瑞雪,气势万钧。
猛地一下,一条长龙从空中飞出,厘旸高喊:“听雪圣枪!”
长宇瞪大眼睛,高声惊呼:“变成龙了?!厘旸,你功法突破了!”
梦西河展颜一笑,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厘旸原本对梦西河还有些意见,此时功法突破,对他恭敬起来,作揖:“多谢域主大人指点。”
“这本就是你的本事。”梦西河无所谓地说。
长宇连忙道:“域主大人,你指点指点我的功法!不知为何,我怎么修炼都不能精益!”
梦西河听罢,抬起手,掌中涌出的仙力将长宇包裹住,半晌过后,他收手,低落的说:“你六根不全,难以修炼。”
“啥?”
???
三人不解地望向梦西河。
后者只是耸耸肩,肯定的说:“就、字面意思。”
长宇无比失落,垂头丧气。从前修为无法精进,但不知缘由,现在知道了,却也绝望了。
“有法子补救吗?”季萤初不忍长宇低落,担心得问。
梦西河思量半晌,顿了顿:“应当有的,但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医者。”
问了也是白问。
“小初,你和厘旸过几招看看。”梦西河指着厘旸说。
季萤初点点头,连忙走上前,高呼一声:“风月!”
风月剑跃入她掌中。
厘旸此时修为已经远远高于季萤初,他只是陪练。
季萤初飞身跃入空中,不停地变换手势,后背法阵印出,风月剑虚影显现,一柄柄长剑在形成扇形的剑阵,她低吟:“满堂花醉,一剑寒霜!”
话音落下,连续不断的长剑就朝着厘旸飞去。
厘旸舞动长枪,一招“听雪圣枪”迎击,飞来的长剑被悉数击碎。
季萤初的寒霜剑阵不敌,眼见长枪已经飞过去,厘旸飞上跃起,搂着她的腰肢从空中飞落下来。
两人一个穿着鹅黄薄衫,一个蓝白长袍,相视而笑,明明是相互过招,却有了几分打情骂俏的味道。
梦西河虚握拳头,挡在嘴边轻轻咳嗽两声:“咳咳。”
已经替自己默哀半柱香的长宇,恢复朝气,看见季萤初和厘旸又在撒狗粮,笑了起来。
梦西河也是看不得小年轻肉麻兮兮,真是羡慕嫉妒恨,上了年纪,爱上一个人是何其困难。
季萤初和厘旸对视一眼,缓缓地松开手,并肩站着。
梦西河望着季萤初,问:“你如今是修炼剑术还是法阵?”
“我也不知。”季萤初摇摇头,然后将身受重伤,最后一层仙法也意外丢失,遇人指点迷津,参透法术奥妙,顺势而为修炼之事叙述一遍。
梦西河听完,若有所思,良久后才说:“你的修炼,我看不透。你只需记住,道法万千,其中真谛只能在历练中获得。”
“嗯。”季萤初听得似懂非懂,连大名鼎鼎的雪莲圣王都看不透她如今的修炼,那指点她的黑衣人,定然是比梦西河修为更高的人?
梦西河又望向厘旸,严厉地说:“但是,你要靠勤加修炼!”
“多谢域主大人指点!”厘旸恭恭敬敬地作揖。
梦西河朝季萤初勾勾手,吩咐:“厘旸,你继续修炼,小初,长宇,你们跟走,带你们赏花去。”
“也让厘旸吃点饭吧?饿着肚子修炼吗?”长宇替他打抱不平。
“妖族一年半载不进食,也不影响。”梦西河道。
长宇讪讪地摸摸鼻子:“说的也是。”
***
往后,梦西河带着季萤初喝酒赏花,时不时去指点厘旸的功法,长宇霸占膳房,和婆子们一起讨论做菜的法子,一桌桌地端上来给众人品尝。
日子倒也过得极快,清闲快活,难得舒畅。
今日,梦西河照常白日起床,倒没有带季萤初外出,而是说:“小初,你陪我下会儿棋。”
“下棋?我是个臭棋篓子。”季萤初缩缩脖子,有些退缩。
“无碍,只是修身养性。”梦西河倒不介意。
许是和梦西河熟稔起来,去往空绝王府山巅的凉亭时,季萤初扭捏过后,还是问:“梦西河,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不要讲。”梦西河笑盈盈地说。
季萤初没好气地问:“你为何不按常理出牌?那我偏要讲!”
“你又不肯听我的,又何必问我?”梦西河似笑非笑地瞅着季萤初,眼中带着些许宠爱。
季萤初翻了个俏生生的白眼:“给你点阳光,你还真灿烂了!不过跟你客气客气。”
“那你倒是说呀。”梦西河忍俊不禁。
季萤初:“你把战甲碎片给我吧。”
梦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