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梦西河的情爱绯闻毫无兴趣的厘旸长宇二人，听见“圣洁之人”后，顿时眼前一亮。
不约而同地凑上去，迫不及待地追问：“什么？炼域域主要娶圣洁之人？可是传错了？”
整个炼域，除了三人再无圣洁之人，肯定特指季萤初了。
“怎么可能，我兄弟在空绝王府当值，这可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那人话还未说完，厘旸和长宇转身就朝空绝王府飞身而去。
一路上，确实看到身穿王府服饰的下人，喜气洋洋的出来采买。
刚到空绝王府后，两人躲在暗处观察，只见王府内戒备森严，不仅门口有侍卫把守，周遭还有巡逻卫队。
“厘旸，小初为何要去空绝王府？”长宇不解地问。
厘旸摇摇头。
“你们不是恋侣吗，她怎么要嫁给梦西河？”
厘旸再次摇头，但依照季萤初的性子，她肯定会不从：“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受梦西河胁迫。”
对于这点，他深信不疑。
正在此时，厘旸伸出手，掌心涌动妖力，将地面上的一片蛇鳞吸过来，放在手心：“这是我的蛇鳞，小初给我们留的线索。看来，她确实在空绝王府。”
“那我们进去救她！”长宇不假思索就往外冒头，被厘旸狠狠拽住。
厘旸屈起手指往夜空一弹，夜幕中浮现出一层浅色屏障：“进不去。此事从长计议。”
说是从长计议，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三人孤身来炼域，既没有朋友，又没有人脉，要进空绝城救人，无非是以命相搏。
但以命相搏的时机，也非常重要。
***
空绝王府，地牢。
冷月高挂，微风习习，引得地牢角落的蜘蛛网也跟着飘摇，还有几只清闲的蜘蛛，在网上攀爬捕食。
可见地牢平日并不常关押犯人。
舞女不停张望，问霁鱼：“圣洁之人会来救我们吗？”
霁鱼回忆起被梦西河下令押下时，对季萤初的态度不善，想来她自身难保，救她是不太可能了。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霁鱼神色淡然的说，好在她为了靠近梦西河，在空绝王府运作百年，还有些人脉。
霁鱼冲着值守的护卫大喊：“小哥，小哥！”
护卫正在吃酒，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到牢门边。若不是霁鱼等人冒犯梦西河，今夜他可以找人喝酒赌钱，不必在这里值守。
霁鱼连忙拿出银钱，递到他手中：“小哥，麻烦你帮我叫来……”
护卫掂量掂量沉甸甸的绣花锦袋，今夜总算有所收获，露出满意的笑容。
***
入夜后，侍女忙碌着准备晚上宫宴。
走到圣殿，见乱糟糟成一团，被季萤初砸得不成样子，以为她不愿嫁给梦西河，在发脾气，吓得跪在地上求饶。
季萤初无力地躺在莲座上，望向侍女，问：“梦西河呢？”
“域主大人正在更衣。”侍女恭恭敬敬地回答。
季萤初轻声喟叹，撑着胳膊准备起身。
侍女慌忙上前搀扶。
“无碍，我自己来便好。”季萤初不喜欢别人服侍，将侍女挥退一旁，她看见废墟般的大殿，歉意地笑了笑，“你们收拾下吧。”
“是。”
季萤初不让侍女跟着，独自往梦西河的寝殿走去，一边走一边谋划。
如今看来，凭借自己的力量是取不出莲心的。或者去和梦西河做个交易，让他自愿交出。
进入寝殿时，侍女跪成一地，齐声喊：“王妃。”
梦西河换了身绣着暗纹的红袍，华发高束，收拾地格外利落，和初见时慵懒模样判若两人。
听见季萤初的声音，缓缓回身，正抬着胳膊让侍女帮他系腰带：“你来了？”同时对侍女说，“你退下吧。”
侍女便将腰带捧在手中，躬身候在一旁。
季萤初缓步走到侍女身边，接过腰带，帮梦西河系上腰带，再整理腰间的玉佩。
“梦西河，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潜入空绝王府的目的，对吧？”季萤初见手中玉佩温润，洁白剔透，配上红色衣袍格外好看。
“也给你做了一套，换上吧。”梦西河并不答话，扬起尖巧的下巴，示意一旁叠好的艳红衣袍。
季萤初本不愿穿，她只和厘旸穿情侣装。但此时屈居人下，又有求于他，不得不低头。
几个侍女立马围上前去，将季萤初外袍退下，换上红色长袍。
梦西河歪着头看她，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言笑晏晏：“到梳妆台前坐好。”
季萤初听从他的吩咐，过去坐好。
平日里她不常穿红色衣袍，觉得太过艳丽。她本就生得妩媚动人，穿上红色就有几分红颜祸水之感，虽然故作纨绔，但她骨子里并不是，因此偏爱浅色。
梦西河走到她身后，拿出妆奁盒子中的骨梳，掠起一缕青丝，在掌中缓缓地梳着。
“为夫替你绾发，可好？”梦西河柔声道。
季萤初望着镜中的人，还未答话，梦西河已经开始动作。
兴许，他根本就不需要季萤初回话。
青丝被随意挽起，头上簪着一枚简单素簪，鬓角两缕青色。
平时季萤初妆容华贵，用佩戴精巧步摇，倒是和她风格极不相同。
此时的镜中人，是季萤初，但又好似不是她。
“她是什么样的人？”季萤初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倒影，同时观察梦西河的神色。
梦西河面不改色，眼神涣散，好似陷入某段回忆中。
季萤初又问：“你若是跟我说说，也许我会演地更像一点。”
“她是独一无二的。”梦西河面色骤变，原本还温柔如水的人，面目狰狞。
“那你为何还要逼我同你成婚？”季萤初不解地反问。
梦西河落在季萤初肩上的手，迅速向上挪动，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目眦尽裂：“你不过一个玩物，本王的决定，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季萤初不顾脖颈上传来剧烈疼痛，挑起眉冷冷笑道，“笑话！你真当自己了不起？还妄想操纵我？！我只不过是看你可怜，想帮帮你罢了！”
她也曾受尽相思之苦，明白其蚀骨灼心的煎熬，既然他强迫自己当替身，她又为何不演得像点。
许是季萤初脸上的嘲讽实在是太过刺眼，梦西河手上的力道不由地加重，五指收拢，瞬间夺走她的呼吸，一字一句都从牙缝中挤出来：“本王捏死你，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轮得到你来怜悯我？”
疼痛越来越强烈，直冲脑门，让季萤初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她要被掐晕过去时，梦西河松了手。
“咳咳咳。”季萤初捂着胸口不住咳嗽起来。
梦西河站在一旁，静静地看她半晌，留下一句：“往后不要提她。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他说这话时，双眸赤红，面色癫狂，不像是开玩笑。
季萤初浑身颤抖，才知道先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本是来谈判的，也不知为何搞成现在这样。
看来，和他商议“交出莲心，自己嫁给他做王妃”，或者让他自己提条件，都行不通。
原本以为“自己长的像某个故人”，是一份筹码，如今看来纯属她自作多情。
此时的季萤初身无长物，又有什么资格和他做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