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萤初和厘旸携手往空绝王府走去,一边走一边商量对策,若是不借助梦西河的帮助,根本就没有离开炼域的方法。
“这炼域真是古怪,都不像是一座城。”季萤初喃喃道。
厘旸点点头:“到更像是被操纵的地方……”
两人如今也想不透其中关窍,便暂时不再想了。
等到二人优哉游哉地回到空绝王府时,烈日已经西垂,暮色冥冥,灯笼结串,挂在廊檐上。
因为昨日梦西河悔婚之事传遍大街小巷,两人所过之处都能听见百姓议论纷纷。
说什么的都有,传言稀奇古怪。
“我都听不出,这件事和我有关!”季萤初苦笑着说。
厘旸同样无奈:“茶余饭后的谈资,图一乐呵,自然怎么精彩怎么来。每个人都添油加醋一番,肯定就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了!”
两人回到空绝王府后,竟然静悄悄的。
有百姓在王府外驻足,议论起来:“许是域主大人伤心过度,都不再设宴了!”
“就是说呀,从前可是夜夜笙歌呢!”
“看不出,域主大人还是痴情种了……”
季萤初和厘旸缩缩脖子,绕过人群回到王府内。
梦西河在圣殿的莲座上等着,他换下了松散的长袍,而是穿了身蓝白相间的圆领袍,华发高束,戴着精巧的头冠。
远远望去,玉树临风。
“你们想好了吗?”梦西河见两人进门,直截了当地问,“小初,你可要陪我十日?”
“我答应你。”季萤初朝梦西河走去。
梦西河点点头,指了指厘旸,朝他勾勾手指,“你也过来。”
厘旸不解地瞅他两眼,亦步亦趋地跟在季萤初身后。
只见梦西河摊开手掌,一柄通体黝黑的长枪便浮现出来,他指尖挥动,长枪移动到厘旸面前。
“竹竿应该是小初送你的吧?”梦西河双眸含笑,玉润冰清,“竹竿并不适合你的功法修为,这柄长枪拿着吧,于你功法有益!”
“多谢域主大人,竹竿挺好。”厘旸摇摇拒绝。
之前拒绝雪寂赠与的长枪,是不想受她恩惠,欠她人情。
加上雪寂对他有另外的心思,也不想让她多想。
此时拒绝梦西河,厘旸只是单纯觉得:“只要我自身功法修为过硬,不必靠着法宝,自有万般力量,源源不断,毁天灭地。”
“好气势!”出乎意料,梦西河并未生气,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有几分不乱年轻时的狂放不羁。”
但梦西河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连一件趁手的本命法器都没有,遇到大战只会拖后腿。至于法力无边,不再凭借法器时,你再说大话也不迟。”
季萤初原本赠厘旸竹竿,只是想让他尝试练习枪法,如今可以有更好的法器,又何必要拒绝呢、
“厘旸,你便拿着吧!”季萤初扯了扯他的衣袖。
厘旸这才接下通体黝黑,泛着盈盈光泽的长枪:“敢问前辈,此枪可有名字?”
梦西河摇摇头:“你可以自己取个名。”
厘旸拿着长枪,心中欢喜,觉得甚是有缘。
“枪身黝黑,就叫它乌金枪吧!”
“乌金枪,好名字。”梦西河似有若无地点点头,吩咐厘旸道,“这十日,我会指点你枪法,助你突破。靠你如今的功法修为,想要自保都很难,更不要提保护小初了!”
厘旸不知梦西河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听见他说“保护小初”便将拒绝的想法都压抑在心底。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提升修为,有梦西河这样的高手指点功法,真是求之不得。
“多谢域主!”厘旸说完,望季萤初一眼。
“你先去修炼吧。”梦西河摊开手,幻化出一方小世界,“炼域灵力稀薄,这是我莲座幻化而成的修炼空间,能助你提升。”
季萤初则对他摆摆手,让他快些去。
厘旸不知梦西河为何忽然改变,对他们如此好!但也不容多问多想,赶紧进入到小世界中。
大殿上只剩下季萤初和梦西河,经历这许多闹剧,两人面面相觑,多少有些尴尬。
梦西河苦笑一下,淡淡道:“倒是我太放荡不羁了,险些酿成大错!小初,我带你去炼域逛逛。”
季萤初跟在他身后,不解地反问:“酿成大错?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你把我当做是谁?可是我的母亲?你是不是认识我母亲?”
到今日,季萤初都不知自己的身世。
时至今日,梦西河也不能万分确定季萤初的身世,不然,在最初试探她功法修为时,便已经认出来了。
只是许多巧合凑在一起,背后定然有缘由。
“这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我千年前便已经来到炼狱,那时你还未出生,我又如何能知道你身世呢?只是有几分猜测罢了。”梦西河坦率地说。
季萤初觉得他说得有理,便不再追问,但心中也有了计较。
“你也同我说说,你的事情。”梦西河脚下浮现出雪莲。
季萤初跳上去,站在他身边,不再隐瞒:“我是……”她挠挠头,略微羞赧,不太好意思说出口,“靖不乱是我师尊。”
梦西河挑起眉头,星眸流转,笑意满满。
这笑意中带着几分玩味,看得季萤初浑身不自在,瞬间满面通红,好似被红灯笼照亮的空绝城。
她慌慌张张地解释:“哎呀,他虽然是我师尊,但也是个名义上的,我自幼是玉儒帝尊带大的,靖不乱常年戍守边关,几百年都不会回来一次。但如今,我见过他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师尊又如何,爱了就爱了呗!”梦西河落拓不羁,满不在乎地说。
刹那之间,季萤初觉得和他的距离拉近不少,觉得分外亲切:“我当你要训斥我大逆不道呢!”
“仙族寿命漫长,千年万年,若是守着教条不能和心爱之人相守,那这漫漫余生又有什么滋味呢?”他终究是行为散漫,放荡不羁的梦西河。
季萤初嫣然含笑,和梦西河竟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爱上靖不乱,或者爱上厘旸,她从未后悔过。
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这世间,又有什么比真爱更为可贵呢!
“你忽然变得可爱了。”季萤初展颜一笑,和梦西河说话也亲密不少。
梦西河挑眉回望,月光下清冷无比:“可爱?倒是从未有人这般形容我。”
“许是瞧你亲切吧。”季萤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