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旸望向季萤初,见她眉目含情,春光满面,站在灯花结串的暖黄光亮下,在男男女女穿梭其间的繁华街市,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他只觉得心间温暖好似莹莹烛火,被春风一吹,顿时星火燎原。
“小初。”厘旸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和心爱之人并肩而行,世间任何地方都是有趣的。
一直从城门逛到城尾,又再次闲逛至客栈,玩乐之余也在四处观察,这空绝城中人人笑脸盈盈,朴实和气,也不像是装的。
城中四处热闹,只是到了一处高门宫殿时,周遭僻静无声,只是宫殿内传来靡靡之音,歌舞升平。
季萤初抬头望去,门头几个鎏金大字:空绝王府。
“这是梦西河的府邸。”季萤初望向厘旸,随意道。
“嗯。”厘旸点点头。
在逍遥仙境时,从不曾在仙籍上看到和梦西河相关内容,她也不知梦西河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只是,在人间的书籍中,倒是看到过寥寥几笔描绘,靖不乱,皇甫仲殷,季梦华,梦西河四位少年曾是友人,结伴出游。
如今一人下落不明,一人已经堕魔成为世间最邪恶之地的一方霸主。
但这炼域怎么瞧着,都和邪恶搭不上边的。
两人在门头下驻足,听王府内弦乐靡靡,夜夜笙歌。
***
逛到后半夜,精疲力尽的两人回到客栈,虽然周遭喧哗热闹,客栈大堂喝酒吃肉的人大声说笑,声音爽朗,但丝毫没有影响熟睡中的长宇。
季萤初和厘旸还是不适应昼伏夜出,回到小二预留的上好客房,关上房门后面面相觑。
从前虽然也常住一间屋子,但毕竟长宇也在,倒不至于如今这般暧昧旖旎。
厘旸望着季萤初,纤长玉手紧紧地抓住衣袖,不停地揉搓,目光都不敢往季萤初身上瞥,慌乱地在屋内扫:“我……你……那个,这房间大,我要不睡地上?或者我去找长宇。”
季萤初原本也有些紧张,心脏砰砰砰直跳,但在看见厘旸腼腆脸红后,顿时就来了劲儿。
“是谁说,要我晚上好看的?”季萤初还贱嗖嗖地走到窗边,极目远眺,对着万家灯火调侃,“哎呀,这不天还没亮吗?”
“你!”厘旸真是拿季萤初没办法,一时气结,“小初!你!”
两人就跟较劲儿似的,你进我退,我退你进的不住拉扯。
季萤初站在窗边,几乎都要想象出厘旸窘迫的模样,捂着嘴咯咯咯偷笑,忍俊不禁,还在继续撩拨,“长宇早已安眠,我看你还是在我房里睡,若实在是害羞,要不你就……”
她话还未说完,便感觉身后贴近一个温热的身体。
还不待她转身,厘旸便俯身下来,长臂一伸,将支撑雕花窗棂的支架落下,单手搂住季萤初的腰,整个人都压在她后背。
因为关窗的姿势,让季萤初不知不觉的也往窗边靠,变成厘旸将人压着,像两只叠在一起的河虾。
“厘旸?!”季萤初惊讶,猛地转头,嘴唇正好落在厘旸的下巴。
他还年少,下巴只有柔软的胡青。
厘旸搂住季萤初的手轻轻挪动,将她从背靠在怀中的姿势,变成两人面对面相抵。
“如你所愿。”厘旸微微低头,尖巧挺拔的鼻尖轻轻触碰季萤初的鼻尖,烛火融融的屋内,顿时柔情痴缠,双眸拉丝。
季萤初双颊绯红,抬起眼帘,一剪水眸倒映这厘旸英俊倜傥的面庞,她并非欲迎还拒的性子。
对于心爱之人,她自然十二分的愿意。
厘旸搂住季萤初腰肢的手缓缓收拢,将她往自己怀中按压,好似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季萤初缓缓地抬起双臂,将双手搭在厘旸肩上,闻到他身上幽冷的,夹杂着山林草木泥土的清香,恍惚间又有沙场上冷硬的肃杀气。
两种香气混在在一起,让她一时间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
每次与厘旸亲近时,她总能从他身上感觉到浓厚的靖不乱的气息。
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本就如此。
季萤初饱满若芍药的粉嫩唇瓣,被她轻轻咬住,低垂眉眼的模样让厘旸心弦撩动。
他布满粗厚老茧的手,轻轻抬起季萤初尖巧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望。
“小初。”厘旸低吟。
下一瞬息,厘旸棱角分明的薄唇便落下来,狠狠地攫住肖想已久的柔嫩唇瓣。
季萤初仰起头,轻轻踮起脚尖,指尖插入厘旸垂在后背的长发,垂下眼帘回应。
呼吸胶着着,唇齿相依。
屋内点着的香炉青烟袅袅,夹杂着丝丝缕缕勾人心魄的柔情在两人周围萦绕扩散。
厘旸的吻落下得极其凶猛,呼吸又急又乱,放在季萤初后腰的大掌,不自觉地在她后背缓缓抚动。
季萤初后背青丝不自觉和他十指痴缠一起,好似两人混乱又理不清的缘分,生生世世纠纠缠缠。
过了许久,季萤初吹弹可破的玉玑变得通红,厘旸才微微松开死死拥抱的手臂。
“呼,我要喘不上气了……”季萤初嘴唇上的水渍,让唇瓣越发令人垂爱,宛若暴雨中被击打得缭乱、东倒西歪的扶桑。
厘旸目光灼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嘴唇,眼眸微湿,尖巧的喉结上下滚动。
“小初……”厘旸的声音极其沙哑,气息中听出一丝难耐的味道,搂着她的腰肢往床榻边走。
季萤初并未拒绝,挪动步子,随着厘旸的脚步好似舞步翩翩而行。
帷幔落下,室内原本便昏黄的烛火,此时变得愈发忽明忽暗。
两人的身影落在帷幔上。
季萤初堪堪将锦被上拉,盖过白皙如玉的香肩,低声问:“空绝城昼伏夜出,咱们这样算是不是白日宣/淫?”
“违法?”厘旸抓住季萤初的手腕,将她双臂整个上抬,压在枕头上方。
季萤初配合的仰起头,笑道:“倒也不违法,但我们还是小点声儿,免得叫人听了去。”
“唔。”
厘旸的薄唇便落下来,攻城略地,唇齿痴缠。
末了,他才轻轻抬起头,双眸笑意融融,眼角还带着微微一抹红,“这样堵住你的嘴可好?如此一来,谁也听不去了……”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骨子里是个登徒子?”季萤初气喘吁吁,胸口不住起伏,最后一丝呼吸都好似要被他夺去。
厘旸望着她青丝缭乱,金步摇已经从发髻上斜斜落下,眉眼间妩媚中带着娇羞,犹如刚刚盛开的娇艳花朵。
“我从前也没发现,小初你竟然也会害羞。”厘旸低声道。
季萤初狠狠地抬头,咬在厘旸肩上。
上面还有她从前留下的牙印,此时已经只有淡淡的痕迹。
他若是不想留下,大可用妖力抹去,可偏偏不肯。
季萤初似乎明白他的用意,轻轻挣扎,挣脱他禁锢手腕的手。
而后和他十指相扣,抬起头,主动献上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