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子与每文2023-04-17 22:016,400

  月下良辰的庭院内,上官彩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的柒月。

  “我一时失态,让你见笑啦。”柒月回过神来,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开口辩解,“不过,任谁一朝接连得知喜欢的人竟是女子,还是仙人,恐怕都会难以自持吧!”

  上官彩面露赧然之色,“其实仙人与凡人,也没什么不同啦,只不过是多了一些法力,又能活得长一些罢了。我见那些天君仙娥,为情所苦的模样与凡人也一般无二。”

  柒月闻言,面色稍霁:“听你这么一说,好似仙人也并没有那么遥不可及了。看来不论是仙人、凡人还是妖物,在情之一字面前,都是一样地笨拙。”

  “是呀是呀,”上官彩不住点头,“总有一天,你一定也会遇到一个在你面前,笨拙得连路都不会走的人。”

  “你这话说得,倒与七喜姑娘一模一样,”柒月闻言,忍俊不禁,总算露出一丝微笑:“那你呢?你跟着道煌公子,就不好奇你自己红线对面连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吗?”

  上官彩一愣,扁了扁嘴:“关心那事作甚!我一路跟着公子,也见了许多悲欢离合,从未想过情之一字,竟能叫人这般神魂颠倒,变得不像自己!说实话,我只觉得害怕。只想这辈子都不要沾上这个字,一直这么快乐无忧下去才好。”

  “真是孩子话,”柒月笑着摇了摇头,“只怕时机一到,这事便由不得你了。”

  上官彩见柒月终于露出笑模样,又能如此打趣自己,料想她这一回是真正走出来了,不由也变得高兴起来。只见她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站了起来。

  “不过当仙人,也还是有些好处的,”上官彩神采奕奕,忽然伸手捏了个法诀,“柒月,我给你变个戏法,你瞧好了!”

  上官彩说着,指尖现出一缕神力。她本就是百花宫主,司掌人间花事。只见一时之间,神力过处,小小的庭院内,草木瞬间破土发芽,结出花苞,开出满天满地的鲜花!

  “怎么样,美吧!”上官彩兴高采烈,眉目飞扬,骤然转身,本想询问柒月,不料却与恰恰赶到庭院门口的听夜四目相对。

  纷纷扬扬的花瓣间,少女雪肤乌发,明眸流转,一时让听夜看傻了眼。

  上官彩怔愣片刻,忽地柳眉倒竖,指着听夜大喊:“你这破狐狸,最近一直不见人影,究竟跑去哪鬼混了!枉我先前还救了你一命,你居然敢不辞而别!”

  听夜回过神来,竟罕见地露出一丝不好意思地神色,别开眼神,却一时脱口而出:“我去哪,要你管!你又不是我未婚妻!”

  上官彩一愣,面色飞红:“你胡说什么,谁要做你未婚妻!”

  听夜与上官彩面面相觑,瞪着对方,却都诡异地红着脸。一旁的柒月见状,忍不住掩唇轻笑。上官彩一副懵懂不知情爱的天真模样,可属于她的姻缘,或许比柒月自己更早到来。

  “一见面就掐架,你俩还真是天生的冤家,”柒月开口替二人解围,“不过听夜,你这段时间究竟去了何处?你一声不吭便没了踪影,我和小野也都很担心你。”

  听夜闻言,方才正了正色,忽地露出认真的表情。

  “柒月姐姐,敢问七喜姐姐可在?”听夜向柒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我想请她,帮我的外祖母与外祖父和离。”

  寂静的房间内,孟七喜伏在床上,忍受着自胸口逐渐蔓延至全身,针扎般的疼痛。自恢复记忆以来,这彼岸花发作得日渐频繁,令孟七喜痛苦不堪。昏沉之中,她又听到了那嘶哑的女子声音。

  “你不会真信了他的鬼话,觉得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吧?”

  “你难道忘记了,他曾经对你做出什么样的事?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父亲,你的兄弟,你的族人吗?”

  “住口!”孟七喜忍不住轻声呵斥,那道女声陡然变得尖利起来。

  “他利用你,背叛你,折磨你,害你背负数百万条人命!即便如此你还要救他,孟七喜,你不觉得你可耻吗!”

  “你耽于情爱,酿成滔天大祸,事到如今却仍不知悔改!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再经历一遍同样的痛苦吗?”

  那缕黑气钻入镜中,镜面上幻化出一张女子的面孔,竟与孟七喜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女子有着满头雪白的长发,面目悲戚,双目之中充满了沉甸甸的仇恨。

  “别再说了!”孟七喜勉力起身,施法压制躁动的黑气,“无需你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五百年前发生过的一切,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你最好别忘了,我究竟是为什么而存在,”镜中女子的身形,闻言逐渐淡去,“我是你亲手为自己种下的诅咒,为的就是提醒你不要再重蹈覆辙!”

  孟七喜念出最后一道法诀,黑气彻底消散。她拢起衣襟,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和离所内,孟七喜愣愣地看着听夜。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一起回妖都赤叶,帮你的外祖父母和离?”

  听夜点了点头,开口解释:“我是被外祖父母抚养长大的,一直都对生身父母的事很好奇。在他们的描述中,我的父母自然是两情相悦,才互相结合,只是后来发生了意外。”

  “可是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为我留下的任何东西,连一件最普通的玩具都没有。什么样的父母,会从来不曾为孩子准备过任何东西?”

  “我早就有所怀疑,本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再得知父母的事了,谁料出现了秋婆。秋婆死后,我去城外水阁,将那里翻了个底朝天。她死前所透露的只言片语,让我意识到,事情并不像我外祖父母曾经讲述的那样。”

  “于是,我便想回家一趟,问清我父母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想到,我外祖母一听到我的问题,便提出要离开我外祖父,而我外祖父不愿意,如今竟直接将我外祖母囚禁了起来!”

  “什么?!”

  孟七喜与上官彩、柒月、小野听罢,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柒月万分不解:“好端端的,即便是感情不睦,也不至于将人囚禁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外祖母也没说究竟是为什么吗?”上官彩忍不住发问。

  “她只让我离开赤叶城越远越好,再也别回来,”听夜摇了摇头,“任我再怎么问,她也不肯回答。可我怎么能放下他们不管?所以我才想求七喜姐姐和我一起去一趟赤叶,弄清到底怎么回事。若是我外祖母真的想要和离,也好请七喜姐姐帮她一把。”

  “这倒确实够蹊跷的,”孟七喜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何?七喜姐姐,你就和我去一趟吧!”听夜故意露出乖巧的表情,央求孟七喜。孟七喜见状,忍俊不禁。

  “也罢,我正好也有事想要问你,”孟七喜道,“昨日我们找到了韦城藏在府邸中的密室,怀疑那死去的秋婆背后,另有他人在传授以活人为祭,增进修为的邪法。便是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问清秋婆与你家背后的渊源。”

  听夜闻言,神色一黯:“原来如此……我如今只希望,她走上邪路,又落得如此下场,不是真的因为我的父母……”

  孟七喜安慰听夜:“你也别想太多了,待到弄清真相,一切自有分辨。”

  听夜闻言,又高兴起来,用力点了点头:“那七喜姐姐,我们何时出发?”

  孟七喜抬起头:“事不宜迟,便就明日吧。柒月、小野,我不在之时,又要拜托你们看店了。”

  柒月与小野相视一笑,均表示不在意,不料上官彩却忽地一愣,皱起眉头。

  “这么着急!”上官彩跳出来,拦在孟七喜面前,“七喜娘亲,你不等我们家公子了吗!”

  月下良辰。

  道煌在柔软的床榻上悠然转醒,鼻尖忽然闻到一阵不属于人间的香气。道煌费力地转身,只见房间的角落里,正站着一身白衣的则然。

  “则然仙侍,”道煌认出则然,从床榻上坐起。“突然前来,是天帝又有什么旨意吗?”

  则然没有听出道煌忽然变得冷淡的语气,上前两步,恭敬地对道煌行礼。

  “月老仙君,”则然道,“天帝得知仙君受伤,特地让我为仙君带来天界的伤药。”

  则然从袖中掏出一只玉瓶放在桌上:“仙君为何不听天帝的指示?若非仙君贸然插手他事,也便不会受伤了。”

  “多谢仙侍了,”道煌回答,“不过事急从权,道煌自有分寸,便不劳天帝操心了。”

  则然一愣,不解道煌的态度变化,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天帝还有一道旨意,”则然继续道,“月老仙君此番下界,本就是为纠正都城姻缘而来,若是仙君不能恪守自己的本分,不如尽早回到天界。天帝会将这件事,交予他人处理。”

  “是吗?”

  道煌漫不经心地从榻上走下,披上放在一旁的外衣,轻轻地瞥了则然一眼。那一眼,竟让则然陡然生出一种畏惧,忍不住后退了半步。道煌的身上,不知何时起竟散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明明是与先前一模一样的面孔和身形,却仿佛从内里变了一个人一般。

  “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暂时不会回去,”道煌淡淡道,“烦请仙侍转告天帝,从今往后,若是他还有什么疑问,便请他亲自来问我吧。”

  道煌说罢,推开门径自走了出去。则然站在屋中,怔愣地看着道煌的背影,一时为道煌对天帝如此冒犯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

  “七喜!”

  道煌跌跌撞撞推开和离所紧闭的大门,见到孟七喜好端端地正在屋内坐着,这才松了口气:“幸好……我还以为你走了。”

  道煌回过神来,才发现屋中还有除了孟七喜外的其他人,不由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柒月见状,不由打趣:“道煌公子眼中,怕不是只有七喜姑娘一个人吧!”

  小野忍不住背过身偷笑起来,上官彩从未见过道煌如此狼狈不修边幅的样子,一时也看愣了神:“公子,大白天的,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

  上官彩站起来大喊,道煌这才意识到,自己只在亵衣外披着一件长衫便出来了,一时不由双颊微微泛红,只好局促地拢了拢衣襟。

  听夜见状,上下打量着道煌,反倒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哈哈大笑起来:“几日不见,你怎么竟变成这样了!莫不是碰见了什么难缠的家伙,打不过还要七喜姐姐救你吧!”

  道煌不语,上官彩见状,立刻出言反驳:“公子是为了保护七喜娘亲才受的伤,你这破狐狸,少在那胡说八道!若是换了你,还不知道谁救谁呢!”

  听夜不服气道:“若是换我在七喜姐姐身边,定不会让她陷入险境!”

  上官彩瞪了听夜一眼,不知为何,她听见听夜总是提起孟七喜,心中竟颇有些不快。

  “你俩都别吵了,”不待上官彩开口,孟七喜打断二人,转向道煌:“你来得正好。我们方才正说到,要随听夜回一趟赤叶城,弄清秋婆与他父母的关系。”

  道煌闻言,立时明白了。

  “你打算何时出发?”

  “明日。”

  “那便明日。”

  道煌话音未落,上官彩却瞪大眼睛,出言反对:“公子,你昨日才受了伤,那什么赤叶城,一听就很远的样子。这般跑来跑去,若是加重了伤情怎么办?”

  “无妨,”道煌看了孟七喜一眼,只见她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疏离模样,便只好再度开口,“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不会有事的。如今更要紧的,是尽快查清秋婆背后主使之人。”

  “那我也要一起去,”上官彩扁着嘴,“你这幅样子,身边可不能没人照顾。”

  道煌看着上官彩,想起她还是一团裹在襁褓中的小球时的样子,不由温颜一笑。可这番举动,落在听夜眼中,又让他忍不住出言刺挠。

  “你俩一个伤一个弱,到时候可别拖后腿!”

  “才不会呢!”

  上官彩不服地反驳。二人这般情状,落在在场其余人眼中,均看出了些许端倪,便互相意会地相视一笑。道煌看向孟七喜,可孟七喜却再次避开了他的目光。

  “好了,”孟七喜从桌边起身,“既然如此,明日一早,我们便在店门口集合,一起出发。”

  上官彩和听夜闻言,点了点头。然而就在此时,和离所紧闭的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开门,快开门!”

  衙役拼命地拍打着和离所的大门。片刻后,大门打开一条缝,露出柒月的面孔。

  “衙役大哥,如此着急,是发生了什么?”

  柒月露出困惑的神色,下一瞬,却见衙役递上一纸公文。

  衙役:“奉郡守韦大人之命,这和离所与对面的姻缘会馆,近日来在都城中惹出许多是非,搅得满城风雨不得安宁,实在有伤风化,自今日起便查封了!”

  衙役说罢,冷漠地取出封条,不由分说便往大门上贴去,柒月见状,着急地上前阻拦。

  “等等!我们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凭什么这般查封我们?便是我们真的做错了什么,也得拿出证据才行啊!”

  柒月试图拦住衙役,却不料对方伸手狠狠一推。柒月本就脚步不稳,这下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眼看便要向后摔倒!不料就在此时,一双手忽然从背后后伸出,接住了柒月。

  小野扶住柒月,将她挡在身后,怒视着眼前的衙役。

  “瞪什么瞪?”那衙役瞥了小野一眼,露出嘲讽的微笑,“你们若不服,自可去找郡守大人说理呗!哦,我忘了,你是个哑巴,就算想说,怕是也没法说吧!”

  衙役们哄笑起来,小野怒目而视,忍不住就要上前动手。正在此时,一道掌风忽然从后袭来,将一众衙役纷纷击倒在地!

  孟七喜冷着脸,站在柒月与小野身后。

  “诸位既然口无遮拦,便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孟七喜冷冷道,“不过是韦城手底下养的两条狗,也有脸在这里乱吠。这都城之中有人搬弄是非,便该去寻那真正的罪魁祸首,欺负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衙役不料孟七喜真敢动手,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孟七喜!你这般蛮不讲理,日日教唆他人和离,伤风败俗,还敢说自己没有错?”

  “我不过是帮过得不幸福的人解脱而已,怎么到你们嘴里,便成了伤风败俗?”

  “得了吧,你就是说得好听。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过就是因为自己没人要,所以见不得别人成双成对,才非要开这什么和离所,去破坏别人的姻缘!”

  孟七喜闻言,露出一丝冷笑,然而不等他开口,身后却忽然传来道煌的声音。

  “衙役大哥,这话确实有些偏颇了,”孟七喜一愣,只感到道煌隔着一臂的距离,稳稳地站定在她身后,“其一,七喜姑娘才貌双全,心地善良,迟迟未能婚配,乃是因为足能与之相配之人,实在太少;其二,这情爱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爱人可能会成为仇人,而仇人也可能因为某种契机,成为爱人……”

  道煌似是想到什么,顿了顿,才继续开口:“这人间的爱恨并非一成不变,若是爱意消失殆尽,却仍要朝夕相处,才是互相折磨。七喜姑娘所行之事,乃是大大的善事,并不如你所说的那般,是出于嫉恨而为之。至于其三……”

  道煌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孟七喜,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温软的神色。

  “人活在世间,并不只为姻缘这一件事。可世人却常以姻缘婚配好坏,来度量女子的品性,实为不妥。诸位大哥,我身为月下良辰的老板,近日来也促成不少好姻缘,在这都城之中,多少也算小有名气,我说的话,总有几分可信吧?”

  道煌彬彬有礼,可话语间却咄咄逼人。几名衙役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半晌,其中一名衙役,再度硬着头皮开口。

  “你跟我们说这些也是无用,有本事,你便告诉这全都城,全天下的人!”

  道煌闻言,正要开口,却被孟七喜打断。

  “罢了,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也轮不着他人来说嘴!既然你们让我找郡守,我便就直接去找韦城,那又怎样?”

  孟七喜说罢,回头对着上官彩等人一声吩咐,直接一撩衣摆跨出了院子。

  “你们守好屋子,等我回来!”

  道煌见状,也提步跟上,来到孟七喜身后:“我与你一起去。”

  孟七喜看了道煌一眼,竟没有反对,任由他跟着自己大步向着郡守府的方向走去。

  韦府之内,化身北道长的北斗神君,已将天玑仙君的元神重新放回韦城的凡身之中。

  “若非你我有陪伴天帝一统六界的战功,你犯下的事,怕是能将你送上斩仙台不知几次,”北道长一脸怒容,告诫韦城,“此次为重塑你的元神,我恐怕已然冒犯了天帝,若你再不知轻重,惹出什么事端,便是我也回天乏术!”

  “我知道!”韦城不耐地回应,“可天帝不是本就要你捉拿冥界叛逆吗?我身为郡守,查封他两家铺子,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不是正好帮你?”

  “便是捉拿,也得有确凿的证据和罪名,”北道长无奈道,“你这般行事,除了打草惊蛇,能有什么用?我早已说过了,捉拿冥界叛逆,是我的任务,你莫要插手。更不要去轻易招惹道煌和孟七喜那两人!先前的苦头,难道你还嫌吃的不够吗?”

  “还不是因为那道煌害我下界受罚!若非我如今只是凡身,怎会被那俩人弄得差点元神尽毁!还有那个韦固!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

  韦城话音未落,韦府的大门外,便传来孟七喜的喊声。

  “韦城狗贼,还不快出来?敢做不敢认吗?”

  韦城闻声,双目一凝,流露出仇恨的神色,冷冷一笑:“正愁找不着机会收拾你,这下正好送上门来!”

  韦城说罢,正要起身,不料一旁北道长忽地捏出法诀,套在韦城的身上。韦城一时被定在原地,寸步难移。

  “北斗,你这是做什么!”韦城难以挣脱,对北道长怒目而视。

  北道长叹了口气:“真是冥顽不灵!我已为你设下禁制,从今往后,我不在时,你便在这府中好好修行,争取早日重登仙途。其他的事,便不劳你操心了!”

  北道长说罢,向门口走去。韦城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韦府大门外,道煌站在孟七喜身侧,眼见大门打开,露出北道长的面孔。

  “我与二位真是缘分不浅,”北道长冷冷道,“不过数日又见面了,不知二位别来无恙?”

  不待孟七喜开口,道煌已浅浅上前一步,盯住北道长。

  “既已刀兵相见,亮明身份,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北斗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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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良辰奈何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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