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子与每文2021-09-01 23:422,467

  这是一间以黑色为主色调,风格别致的小酒馆。酒馆的门口上方挂着一面酒旗,黑字红底写着“彼岸酒馆”四个字。酒馆的木门敞开着,门檐上挂着半幅青帘,青帘上系着一个小风铃,每当有客人来掀帘而入时,风铃便发出叮铃铃清脆悦耳声提醒酒馆的人。

  酒馆内的面积不大,其中三面墙上的柜子摆满了酒坛,大小不一。不同种类的酒,封酒坛的桑皮纸标记也不同。这里没有一张桌椅可供客人坐下喝酒,因为彼岸酒馆的酒只能买走喝,不能在店内喝。客人也可自行带酒壶来打酒,则价格也会便宜些。没有放酒坛的那面墙上有一道门,直通后院,那是孟七喜酿酒和居住的地方。

  彼岸酒馆通常午时才开始卖酒,此时店内只有柒月和小野。除了满墙的酒坛,就只有一个收钱的柜台。柜台上摆放着三个盛满酒的碗,柒月坐在柜台后面的高凳上端起一碗小抿一口。站在柜台外的小野期盼的目光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复。

  柒月眉头微微一动,冲着小野摇摇头。

  小野赶紧将第二碗推到柒月面前。柒月用杯中清水漱漱口,再端起第二碗喝了一口,苦涩难咽,柒月咳嗽了几声。小野知道第二碗也不行,他有些丧气的表情,跟着七喜学了两个月的酿酒,一点核心都没学会。

  柒月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

  此刻风铃声响起,柒月以为定是孟七喜从花言街采购回来了。殊不知一个陌生男子的身影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大声嚷嚷问道:“请问有没有水喝啊?我,我快渴死了。”上官彩作为这六界万植之首,确实离不开水。

  柒月抬头一看,好一个俊俏白嫩的小公子!她来到彼岸酒馆快两年了,每天见过那么多客人,却未曾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好似画中人走出,又或是仙人下凡般。

  还未等柒月开口,渴极了的上官彩见到柜台上放着一碗“水”,她二话不说便端起来一饮而尽。柒月和小野还没弄清状况。

  上官彩放下碗就一脸苦相抱怨道:“这水……怎么这么难喝啊……”

  孟七喜和道煌紧随其后走进酒馆。这时上官彩的脸已经脸红到了脖子根。孟七喜已经察觉到了上官彩脸色的变化,向柒月问道:“他喝了小野酿的酒?”

  柒月点点头,有些懊恼道:“我都来不及阻止……这位公子是……”

  孟七喜解释道:“两个朋友,遇到点困难,来酒馆暂住几日。”

  柒月点点头,她是知道孟七喜这性子的,她虽心善却从不随意帮人,除非这人对她有恩或者是她钦佩之人。

  孟七喜看向道煌,问道:“你这位侍从酒量如何?”

  柒月这个时候注意到了道煌,这位公子跟喝酒那位小公子相比不仅性子沉稳,风姿更甚,看上去不是普通人。难不成……七喜终于对男女之事开窍了?否则怎么会同男子一起回来。想到这里,素来对此事惆怅忧愁的柒月心中便稍微宽慰一些。

  道煌看了看满脸红霞飞的上官彩,摇摇头:“看来要醉倒人侧了。”

  话毕,上官彩觉得一阵子天旋地转,眼看就要一头扎在柜台面上。柒月不知道为何眼疾手快地伸出双手,托住了上官彩那圆圆的小脑袋。

  好险!差点撞到!柒月心底暗叹一声。

  柒月双手捧着上官彩脸蛋的动作甚是滑稽好笑。她意识到小野在偷笑后,便有些羞涩尴尬地将上官彩的脸蛋缓缓轻放在柜台面上。

  “我去后院收下衣服。”柒月找个借口离开。她右手拿过旁边的拐杖,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朝后院走去。道煌这才注意到原来她行动不便,右肢好似比左肢短一些。虽然行动有些不方便,但柒月明显非常适应这种情况,应该是儿时便有的顽疾。

  孟七喜有些纳闷,问小野:“柒月她怎么脸红了?”

  小野用手语调侃道:“女孩的心思,你不懂。”

  孟七喜作势要打小野:“你小子敢讽刺我不是女的!”

  小野身体灵活,快速躲开逃走。

  孟七喜一回头看到道煌嘴角带着笑意站在那,旁边还有一位已醉的小公子,她忽觉有些怠慢了客人,连忙说道:“道煌公子,快带他去房间休息吧。”

  道煌看了一眼醉醺醺的上官彩,朝孟七喜拱手问道:“七喜姑娘可否替我将她扶进去?有劳。”

  孟七喜诧异:“我?”她瞅了瞅道煌,昨日救我的功夫不是挺好的么?也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啊……罢了,我扶就我扶吧,看他样子也不是很沉。

  孟七喜一扶上醉酒的上官彩,道煌立刻暗中手指转动,用法术替她分担一部分重量。孟七喜侧头看了一眼,这小子果然又瘦又轻嘛。

  质朴简约的厢房,仍然是以黑色为主色调,就连木床上的幔帐也是黑沙制成的。孟七喜将上官彩轻轻放在床上,道煌这才接手替她盖上被子。

  道煌环顾了四周一眼,问道:“七喜姑娘很喜欢黑色吧?”

  孟七喜点点头:“从小就喜欢,好像觉得黑色与我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孟七喜忽然想起什么,她似乎忘了介绍酒馆里的伙伴,“对了,刚才先离开的叫柒月,是酒馆的掌柜。那个最欠揍的是小野,是酒馆的伙计。我就负责酿酒。这家酒馆是我和我娘开的。她去世后我便接手了。”孟七喜与吴氏离开槐县后便来到城内安家,吴氏靠着酿酒的手艺慢慢做成了一个小酒馆。吴氏想着自己身子不好早晚会先走一步,为了让女儿有口饭吃能养活自己,便将酿酒手艺传授给她。殊不知七喜在酿酒上天赋极高,她酿的酒总是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喝完好似能暂时忘却烦恼。

  道煌问道:“柒月和小野是你的家人吗?”

  孟七喜点点头:“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好在有缘认识成为家人。你也看出,他们与常人……”

  道煌摇摇头:“在我眼里,他们与常人无异。”

  道煌的语气非常轻描淡写,好似一件非常无关紧要不值一提的事。

  孟七喜会心一笑。

  床上醉酒沉睡的上官彩却不老实。一个大幅度的翻身动作,上官彩的左脚踢倒孟七喜的后背,孟七喜没站稳一个踉跄撞进道煌的怀里,孟七喜头顶的发丝刚好碰到道煌的鼻息处。两个人处于一个暧昧却不自知的姿势。

  这时,端着热茶进来的小野看到这个场面,立刻双脚刹住赶紧退了出去。他在门口兴冲冲地偷看着,若不是不能说话,他早乐得笑出声了,毕竟孟七喜这位铁树声称这辈子也不会嫁人的。

  道煌一脸认真问道:“没事吧?”

  孟七喜也一脸认真回答道:“没事。”

  两人彼此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但却心无波澜,只有一种好奇和未知。

  午时酒馆刚开始营业,门口便已经开始排着长长的队伍,大家都井然有序地买酒,好似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

  柒月收钱,小野将打包好的酒递给客人。

  “半斤黄酒。”

  当一位客人将酒壶放在柜台上时,柒月忽然愣住,她抬头,眼前的客人她认得,是给王家米铺拉货的伙计,叫柱子。但这个酒壶……分明昨日七喜已经送给翠翠做贺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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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良辰奈何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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