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
阮笙绿2021-12-27 17:172,594

  金、简两家族长在高高兴兴准备十五祖宗同房礼,金玉钏与简星阑就像即将成婚的小两口,在府里无时无刻都要承受其他人关爱的眼神,尤其金玉钏府上,金玉钏即便是练个刀也要被刘婶子一顿数落。

  “祖上,怎么又武刀了?十五马上就到了,练得身上硬邦邦的,穿上寝衣,可不好看。”刘婶子正准备去厨房煲汤,手里捧着的罐里是她密藏的雪水,准备煲花胶牛腱汤,要给金玉钏补身子。

  刘婶子家世代看守祖陵,金玉钏醒来之前,她几乎没下过山,据她唠叨,她帮着扫洒的张婶子进墓 室擦洗的时候,就时常在棺前与她说话,与金玉钏十分亲近。这次她与许多祖陵的仆从一起被分了来,也没觉得不习惯,毕竟主子还是同一个,不同的是,以往主子躺着,现在主子站着。

  刘婶子说话没遮没拦的,听得金玉钏脸红,收起刀来,将刘婶子往厨房方向推,“刘婶子快去做你的饭吧?再不开饭,阿昴饿得要啃树皮了。”

  “阿昴饿了,就让他去厨房里拿鸡腿吃,祖上的饭菜要细心做,可马虎不得,就比如今天的花胶牛腱,牛腱熬了十个时辰了,花胶也要再熬一个时辰,喝了之后,保准祖上皮肤溜光水滑的,让简家祖上爱不释手……”刘婶子越说越开心,就好像自家闺女要出嫁了一般。

  金玉钏不等刘婶子说完就已经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躲回了房间。

  府里实在呆不下去了,金玉钏趁着众人午休,翻墙逃出家门,又无处可去,就溜达到了石榴街,想找娥姐聊聊天。但又怕娥姐在忙,就准备偷偷过去看一眼,若是忙就走,若娥姐有空,她就进去坐坐。

  苏家铺子依旧是顾客盈门,一派红红火火的景象,但是金玉钏捧着柿子糕在店门口探头探脑了半日,也没看到娥姐的影子,刚准备离开,就被折月叫住了。

  “金小姐,您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折月这一嗓子喊完,拾月也听见了,丢下手里的活,跑出来拽出正想走的金玉钏,开心道:“金小姐怎么好久没来我们店里了?娥姐昨日还在念叨您呢,说金小姐来了,就把新出的样式都拿出来,给您先挑挑,有喜欢的,立刻让裁缝量好尺寸,做了给您送府上去。”

  “就是,就是,您来了,可不能空手走。”折月也跑出来,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将金玉钏架进店里,请进了雅间,还奉了茶。

  等金玉钏回过神来,已经一手茶杯,一手点心,眼前是一个小丫鬟捧着个画满了新衣样式的大画册,另一个小丫鬟翻着画册,给她一一过目,身后一个小丫鬟在给她捏肩,整套流程行云流水,实在太舒服了,任谁来了也别想空手出去。

  她一边享受着,一边感叹,娥姐实在是了解女人,没了简桐的打压,她仿佛是开了外挂,全部的才能都释放出来了。

  等她享受完,挑了三套新衣,出了雅间,还不见娥姐的影子,问了折月,她也十分纳闷:“娥姐最近总不在店里,不知在忙些什么。”

  “不在店里?”金玉钏有些奇怪,要知道,在娥姐心里,可没什么比这间店的事更大了,她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能跑去哪里?

  拾月也凑过来说:“不止娥姐不在,程大哥也好几天没来了。今早,我看程教习急急忙忙跑来找娥姐,两人一起出去,之后就没回来。”

  “程教习来找娥姐?”这就有些怪了,金玉钏皱起眉来。

  今日阿昴也确实说程教习给他放了假。

    程教习与娥姐唯一的联系就是……

  久安。

  难道是久安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金玉钏已呆不住了,跟折月拾月说了一声:“我去程教习家里看看。”就急匆匆跑出店门。

  程教习家就在金碧玺家后门外的巷子里,宅子原本是租的金家的,后来久安当了镖师,就将宅子买了下来。平时久安都住在军营了,只有休假了才会回来小住几日,平时就只有程教习和一对负责打扫做饭的张姓老夫妻。

  两进的宅子收拾得十分干净,程教习和老夫妻住外院,内院留给久安将来成亲用,但一直空置着。

  金玉钏敲敲门,无人应门。推了推门,见门是锁着的,里面隐隐有哭声,她心急之下,绕到侧面,提气上墙,准备翻过去。

  刚翻上墙,就见院子里的老榆树上吊了老太太,脚已悬空,正是张老太太。张老头哭着站在凳子上抱着老太太的腰,不敢撒手,嘴里念叨:“我知道你是为了铜锁才干出那样的事,也是我老头子无能,孙子让人偷去了都不知道,让你老婆子一个人担惊受怕了这几日。要为程少爷偿命,也该是我老头子偿,老婆子你快下来……”

  老太太脖子套在绳子里,已经说不出话来,只一味挣扎着,想要一了百了。

  金玉钏从靴子里拔出匕首,跳上树去,割了绳索,张老太与张老头一起摔下地去。

  “怎么回事?你刚才说什么为程少爷偿命?久安怎么了?”金玉钏跳下树,一把拎起张老头,急道:“快说。”

  张老头老泪纵横,“有人抓了我孙子铜锁,逼我家老婆子在程少爷的饭菜里下毒……铜锁是我家的命根子阿……”

  金玉钏丢下张老头,连忙奔去了后院。

  后院里一片安静,也不知哪间是久安的,金玉钏只得挨个将房门踹开。

  踹开第二间,便看见了娥姐,娥姐坐在床头,静静看着床上躺着的久安,久安身上盖着被子,面色苍白,嘴唇发黑,看不到一丝生气。

  程教习跪在床边,冲着娥姐磕头,“今日之大恩,程某此生都无以为报,唯有一副残躯,苏掌柜若不嫌弃,程某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任凭差遣。”

  金玉钏来不及搞清楚眼前是什么局面,先是几步来到床前,探向程久安脉搏,久安脉搏微弱散乱,但总算是性命无忧的,她才松了口气,问娥姐:“出什么事了?”

  娥姐却似乎松了口气,起身,一边搀扶着程教习起身,一边对金玉钏苦笑了一下,“都结束了。”

  “什么都结束了?”金玉钏一头雾水,“是谁逼张老太给久安下得毒?那毒无碍吗?久安脉搏不像是有性命之忧的。”

  程教习起身,眼含热泪,“娥姐给久安喝了解药。那解药是用……是用她的染布秘法换来的……”

  金玉钏一惊,几乎立刻断定,“是简桐?他还不死心?”

  娥姐点了点头,“我已将秘法交给他,并签了契约,秘法从此属于他了。说到底,还是久安的性命重要。”

  金玉钏抓住娥姐的肩膀,“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娥姐坐在床沿,垂下眸子,摇摇头,话未出口,眼泪已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

  前几日久安又跟娥姐求婚,说这辈子除了她不会娶别的女人,娥姐十分为难,但还是拒绝了他,可能话说得比较重,久安几日都没上门,她也只当是久安在生气。

  今日,程教习突然上门,说久安吃了碗栗子粥后,就倒地不起,门房张老太给他一张纸条,说,久安已中了剧毒,三个时辰内没有解药,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要娥姐只身一人带着秘方去码头见面,若看到其他人,立刻毁了解药。

  时间紧迫,娥姐早已急得魂归西天,什么都不顾了,疯了一样到房中拿了秘方就坐上程教习的车去了码头。

  那简桐还算守信,她交了秘方,签了契约,便将解药给了她,她慌慌忙忙赶回来,将解药给久安灌下去,整个过程刚好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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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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