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打不相识
菜不辣2024-12-05 10:323,144

  三鹤亭旁边,再走七八里,有一间茅屋,花袭月推开栅栏,指了指里面,李乘歌扫了一圈,院子的角落七七八八横着几条猪食槽,“这家人呢?”

  花袭月耸肩:“来的时候,就没有人。”

  “这槽里的东西是喂牲口的,里面还有渣滓,近期是有人住的。”说着捏起一块,碾了碾,放在鼻间,一股子鱼腥味。

  “阿月,是你吗?”

  阿月?李乘歌扭头看她,花袭月做错事一般,喏声说:“我说漏嘴了。”果然不能告诉她太多事,她的嘴是漏的。

  二人进了屋,楼云初靠在草榻上,虽是一脸疲倦,却难掩少年英气之姿,楼云初见了李乘歌,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微微颔首:“李公子,不,李大人,好久不见。”

  李乘歌对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毫不意外,倒是瞧见楼云初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侧,一动不动,面上一怔:“伤到哪了?”“伤到脑子了。”花袭月没好气接了一句,把食盒里的羊汤端来,坐在楼云初身旁,娴熟地舀了一勺送到楼云初嘴边。

  楼云初咧嘴一笑,笑得有些傻气。

  花袭月翻了个白眼,从怀中摸出一方丝帕,对着楼云初的脸胡乱擦,楼云初眯着眼睛,生怕她戳瞎自己的眼睛。

  “本来我都躲过了,偏偏他要伸手接那夺魄针,拦都来不及,这下好了,打进经脉,真气受阻,现下跟个废人一般。”

  李乘歌上前探了一下,楼云初体内确实真气流淌受阻,但不至于全无知觉,难不成是冰魄针上淬了其他的毒,当即摇摇头,论解毒,还是叶枕舟在行。

  “离人绝是发现你了?”

  花袭月放下汤碗,叹了口气,离人绝不足为患,鹤知二死了,线索就断了。

  那日,花袭月与楼云初酣畅淋漓打了一架,倒对彼此生几分欣赏,闲话间,门外飞了暗器进来,花袭月本能躲闪,那暗器夹杂透骨寒意,当即大喊:

  “别接!”

  可已经晚了,一枚暗器冲着花袭月后颅,楼云初飞速起身扯过花袭月,用掌接下,那暗器在他掌中融化,掌心留下一个红点,楼云初只觉掌心冰冰凉凉不见出血,当时还打趣道,区区暗器,她紧张成那样。

  花袭月瞪了他一眼:“没脑子。”扯着他追出去,追到三鹤亭,那人似是特意等着,转身阴笑着:“你果然没死,你若乖乖听我的话,做我的徒弟,我便当作没瞧见你。”

  “呵,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给姑奶奶当师父?解药拿出来!”

  楼云初瞧二人似是认识,又听她说什么解药,心里一慌,赶忙运功逼毒,奇怪的是,自己体内真气受阻,气血运行不畅,使不出力气,但没中毒。

  花袭月见状,大喝道:“离人绝,你若不知好歹,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一个纵身上前,与离人绝缠斗起来,到底是没有趁手的兵器,当即回身道:“借个方便!”

  楼云初拔出两把镰,思忖片刻,丢出一把,这一丢似是使了浑身的力气,顿时,背心冒汗。

  花袭月双手接镰,却不知怎么使,只得用镰背劈离人绝,兵器又重又不趁手,破绽迭出。

  楼云初撑着身子,牙关紧闭,眼皮打架,他若是此刻倒了,花袭月必然两头难顾,伸手点了自己的穴位,咬牙道:“用直刃挑他龙骨。”

  花袭月听闻,瞧了一眼残阳镰,原来这连接的断刃两侧卷翘的作用在这啊,当即阴笑道:“好兵器啊。”

  离人绝眼前银光一闪,晃的他张不开眼,身侧掠过一道急风,花袭月已然在他身后,只觉后颈一凉,离人绝转身抬臂挡格,一阵钻心刺骨的痛袭来,手臂外侧一片肉已被她削去,森白臂骨现出,离人绝龇牙咧嘴骂道:“不识好歹!”

  花袭月笑嘻嘻的,皎白齿贝尽是阴森,离人绝手臂又痛又辣,后心却让冷汗浸润,只见,花袭月抬手,舞着那把镰,朝他胸口砍来。

  他迭迭后退,另一只手臂抬起,暗器还没发出,手腕已被她齐齐斩断,鲜血喷涌而出,离人绝此刻只觉得面前步步靠近的花袭月面目阴森可怖,笑得不似人间活人。

  楼云初远远瞧着,倒吸一口凉气,这女子还真是下手够狠的。

  离人绝瘫倒在地上,断肘撑着地面向后划着,地面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线,就在她举镰的那刻,“扑通”一声,楼云初倒地不省人事。

  花袭月越过离人绝朝他身后跑去,探了鼻息,似是无碍,再回身时,除了一摊血迹,离人绝已不见踪影。

  “乘歌,他受了重伤,走不远,不能让他把消息传回去。”

  李乘歌点点头,瞧着楼云初人高马大的,花袭月竟将他背了这么远:“楼将军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了吗?”

  “啊,是啊,或许还得过些时日吧,劳烦阿月照顾了。”

  楼云初看着自己两条胳膊无奈叹气。

  “你自己躺着休息吧,我们还有要事。”说着,把碗塞进楼云初手里,正色道:

  “鹤知二的尸首还在那片泥沼边上,赶紧去瞧瞧怎么死的。”

  “哎哎,我怎么办啊。”楼云初喊道,“你?你睡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花袭月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折回将他身旁的残阳镰提了一柄,颠了两下,甚是满意。

  听得二人远去的步子,楼云初百无聊赖四处打量,抬手将那碗羊汤一口灌完,手一斜,汤碗落地碎成几片。

  ********

  二人去往泥沼路上,李乘歌欲言又止,花袭月拨开芦苇:“听说你们那边打仗了?我消息递不出去,没人愿意去。”

  “嗯,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鹤知二的。”李乘歌抬手挑去花袭月肩上的苇絮,倏然花袭月站住:“你走的第二日,一早我就去衙门,鹤廉说翟勇已经将人放了,说是没有由头,不当再扣着,且那鹤知二是个傻子,全县的人都知道,传出去,不好听。”

  花袭月本来也没打算多问,可鹤廉却叫住她,说他兄弟二人,在三鹤亭不远处有一间茅屋,或许能找着,花袭月心想,那不就是自己背楼云初去的那间?可没人啊,转念一想,或许跑了,自己又不会查案,还是得等李乘歌,谁知道人死了,楼云初说,自己是因为偶然发现一胖一瘦俩人鬼鬼祟祟在那片泥沼附近溜达,跟了几日,发现他们二人成天背些泥土到那泥沼跟前,似是要填住。

  楼云初只觉得好笑,泥沼怎么能填平,可胖子却说漏了嘴,说那不是真的泥沼。

  瘦子倒是有所警觉,问了他的来历,知道他是史丹人,不知怎的,忽然狮子大开口,要了些钱财,卖了他一个秘密。

  那方泥沼能通到城外,楼云初心里便有了主意。

  “也就是说,先前两名女子确实是从那个泥沼出去的?”

  可后来怎么不用了,李乘歌还没来得及问,花袭月指了指前方:“喏,在那呢。”

  幸好未入盛夏,可鹤知二的尸首上方也盘了些蝇蚋,花袭月站得远远地,掩住口鼻:“胖子臭得真快。”

  鹤知二面朝下,李乘歌双手掰他身子,身子纹丝不动,李乘歌扭头看着花袭月,花袭月摆摆手:“我也搬不动。”

  李乘歌不依不饶盯着她,她只得扯了李乘歌后摆一片布,撕成两条卷了卷塞进鼻孔里,十分嫌弃,蹲在鹤知二另一侧,二人费了好大力气将鹤知二翻过身。

  “真够沉。”花袭月甩着手腕,瓮声瓮气的。

  李乘歌心道,这点力气背得动楼云初?看着一脸聪明相,谁知道中看不中用。

  低头再看鹤知二,口鼻灌满泥浆,身上并无明显伤痕,头部没有伤口,目前看来,或许是淹死的。

  可,淹死的人没有沉下去,怎么在岸边上。

  李乘歌盯着泥沼,这泥沼真是藏了不少秘密。

  “走,跟叶公子他们会合,带上楼云初。”

  “你累死我得了。”花袭月抱怨一句,一屁股坐下:“怎么着也得先找个板车吧。”

  “不必。”李乘歌笑着摇摇头。

  二人回到茅屋,见地上碎了的碗,花袭月一拍脑门:“我忘了你不能动,这碗还得赔给人家。”

  楼云初荡开笑意,柔声道:“无妨,我有钱,等我好了,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就当。。。就当谢你了。”

  花袭月一听,喜上眉梢,伸手从他腰间摸了钱袋颠了颠:“不如就先放在我这。”

  “走吧,这尸首还要通知衙门的人抬回去。”

  花袭月刚将楼云初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李乘歌定定地看着他:“楼将军,自己走吧,还能快点,你不想见到楼云野吗?”

  楼云初眸子一怔,利索地跳下草塌,将两把镰往身后一挂,质问道:“你们抓了我妹妹?”

  花袭月见这人活蹦乱跳,方知自己上了当,恼羞成怒,当即一个巴掌拍上去,“啪”的一声,楼云初没有躲,“你知道吗?放走离人绝,我跟乘歌死定了!”

  李乘歌没料到花袭月气性来得这么快,再看楼云初,剑眉紧蹙,不作分辩。

  “那时,楼将军应是真的晕了。”说着看向楼云初:“我们没伤她,也不想。”说着,见花袭月还瞪着他,便牵过她的腕子,朝外走。

  楼云初默默地跟上来。

  半晌,楼云初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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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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