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小五刚给秦瑟换了药,慕云锦就来了,一进门就黑着个脸。
“怎么?李长生没有交待?”秦瑟抬了抬胳膊,还好慕云锦刀快,弹药擦着胳膊射出,万幸未伤及筋骨,还能动。
慕云锦在她旁边坐下,将她手臂上的伤看了看,眼中是隐隐的担忧:“若我再慢一点,恐怕……阿瑟你怎么能用自己的身体去堵火铳,你可知道那……”
秦瑟打断了他:“当时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嘛!”
“瑟瑟,以后有什么行动,我必须跟在身旁。”小五极少用这种强硬的语气跟她说话,“他,我不放心!”
慕云锦心中本就有愧,倒也不好说什么,只道:“是我的疏忽,没想到李长生如此孤注一掷。”
“说来还要谢谢你,你砍伤了他的手,火铳偏了一点我才大难不死。”
“若不是他,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危险的事情。”小五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说你个大铜铃,有没有点良心啊!”随后进来的江漓实再忍不住了,提了刀向小五走去,“你中毒之后是谁在院子里给你守门?黑市水患又是谁弄了几十车物资来?戏楼倒塌又是谁舍命相救?”
她一步步上前,小五一步步后退,直退到了墙边的条几旁,后腰抵上条几退无可退这才停了下来。
“你……别过来!”小五下意识地双手抱胸。
江漓本是拿着刀柄对着他,一看他这个样子,干脆地收了刀,伸出食指就往他胸口戳,“你的心呢,良心呢,让我看看还剩多少!”说着就去扒他的的衣襟。
尽管他的身体已经最大幅度地倾向后面,但还是无法躲避江漓的咄咄逼人。
“你……”小五一下抓住她的手,直起身来,“你不要太过分!”
“你……”这回换江漓窘迫了,“你给我放开!”
可小五抓得紧,无论她怎么使力都无法把手抽出来,她又急又气,抬脚向他的脚跺去。
可怜的小五被她这突来的重创给疼得不轻,松开了她,重获自由地手第一时间就去拔刀,怒气冲冲地要砍了他。
小五似乎预料到了她的举动,不想再与她纠缠,夺门而逃。
“你给我站住!”江漓飞快地追了出去。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秦瑟一时不适应,刚想找话听慕云锦道:“看来以后要常把阿漓带着。”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很小,她没听清。
慕云锦回眸于她:“姐姐的这个护卫可真是忠心呢……”
“她不是我的护卫!”秦瑟看向门外,目光柔和。
他目光微变,眼角挑了起来:“哦?”
“是我的亲人……”说这这话她收回目光,看向慕云锦,“可审了?”
“审了,都招了!”慕云锦谈谈地说着,把她手臂上那个不太对称的绑带结给拉了拉,“李长生是觊觎‘啸天’的威力才偷了它,准备把玩几天就放回去,没想师傅提前从工部回来,一回来就去检查了火铳,发现火铳失窃当即报了案,这个事情闹大了,他没办法收场,只好等风头过了再带出城想办法出手。”
秦瑟听完后眉心不由地簇起:“这么简单?没有幕后之人?”
“没有。”
“不对!”她站起来走了几步,“出城之时有那么多的帮手,布局精秒,配合默契,不可能是他一人可以完成的。”
“据他交待是他自已出钱找的那些帮手,与在巷子里被抓的那人所说的完全吻合。”
“若真是与他没有关系的平民百姓,谁会冒这么大的险在城门兵马司的眼皮子底下掩护他出城?”秦瑟反驳得干脆,“老百姓们平时见着官员都会躲着走,怎么会有胆子去招惹这些事?”
慕云锦走到门口,目光投向那阴沉沉的天空,淡淡地说道:“你别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对,李长生背后一定有人,他只是被推出来的那个!”秦瑟的声音变得急切,“府尹赵严没这么好糊弄,不可能相信他的话。”
“已经结案了……”
秦瑟走了过来,看着他:“你说什么?赵严老辣狡诈,这么漏洞百出的解释,怎么可能……除非赵严与李长生背后的人……”
他突然转身,目光直直地射向她:“阿瑟,已经结案了,不出两日我师傅就会无罪释放。”
他的目光强硬、冰冷、坚定,不容质疑,秦瑟突然觉得,或许他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我明白了!”她的声音变得冰冷,“这是你要的结果!”
他不语。
“你走吧!”秦瑟转过身去,“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我不会走!”慕云锦的声音越来越近,停在他的身后,“我说过要查下去,绝不食言。”
他扳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深深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道:“要为老父亲寻女,要为那些被灭口之讨回公道,要把那些贪官污吏绳之以法,要让那些蝇苟之事公之于众,要还金陵百姓朗朗乾坤。阿瑟,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与我一起……”
“不要叫我阿瑟!”她猛地退后一步,眼中的失望溢满眼眶,“你明知道李长生之案不可能这么简单,可为了让师傅早日摆脱牢狱,却不肯深究,如此自私之人,又怎么能指望做出什么正义之事来!”
她眼中的失望,脸上的冰冷,身体上的疏离,让他的眉毛不自主地拧了起来,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像堵了什么东西,上不上下,只能端起茶杯猛喝两口茶。
这种感觉很陌生,让他不舒服,又夹着一丝的害怕,多种情绪交织,他的脸上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握杯的手越来地用力,突然,“咔嚓!”杯子碎裂。
他依旧紧紧地握着,越来越紧,直到手心有血渗出,一滴一滴落下。
“你做什么!”秦瑟慌忙去掰他的手,可他还是紧紧地攥着。
“姐姐可信我?”他定定地看着她。
“你松开!”她着急了。
“可信我?”他握得更紧,血流得更快,顷刻间打湿了脚前的地面。
“你……”
无论她再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掰开他的手,最终,她点了点头。
“那姐姐养好了伤与我去一个地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