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宫门的亲军卫将领见她神色剧变,甚觉可疑,正要将她拿下,突然有个卫兵通报有人叫城门。
“谁?”将领问道。
“五军提督,慕候爷!”
将领眉毛一抬:“他怎么来了?”
但不管怎么疑惑,他还是过去开了城门,毕竟这守卫皇宫的卫士里,除了亲卫府和锦衣卫,还有几千名五军营的叉刀手。
做为他们的最高领导者,慕远忠也有巡查城门之职。
他他暂时顾不上秦瑟了,忙去打开了城门,便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进来。
守门的将领问:“不知慕候爷这么晚是来……”
慕远忠没有说话,径直走向秦瑟,一直走到她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给她一股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睛深邃无比,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但那眼中的精芒还是让她的心颤了一下。
他为何这么巧地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冲着自己而来,但又未带领一兵一卒,究竟是否是来抓自己的?
秦瑟看不出他的意图,只能紧咬着唇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言不发。
慕云锦看了她好一会儿,又转身走了回去,秦瑟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慕远忠在那个将领身边停了下来:“贺指挥使,此女是我慕家媳妇,想必你也听说过,江南第一才女秦瑟,近日,她也不知听谁说宫中尚仪局李司乐瑟技了得,曾得我儿赞许,便心中吃味与我儿起了争吵,云锦那孩子一时也生气,便说了些没边的话,她便认定我儿与那李司乐有些什么,心中不忿,非要进找那尚仪比试比试,也不知她寻了个什么名头弄到了铜符进了宫,我儿怕她在宫中惹出事端来,便让我来瞅瞅。”
说到这儿,他又看向秦瑟:“如何,可有分出胜负?”
秦瑟眼珠一转,垂下头去,无比愧疚地道:“并未,媳妇对宫中不熟,寻那李司乐之时不慎落水,又被夜风一吹,顿感不适,还好碰到一名宫女,借了她一身衣裳,这才急忙出宫。”
贺指挥使听了他们话,认真的想了一下,慕远忠的儿子慕云锦最近娶了妻这是人尽皆知,倒是听说是什么才女,眼前的女子头发湿漉,脸色苍白,倒真像是落了水受了凉。
贺指挥使正在琢磨着,听那慕远忠对着城门外一声历喝:“还不快过来把她给我领回去,丢人都丢到陛下眼前了,若明明日陛下听到什么风问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从城门外的黑暗之中走出一个身影,速来到秦瑟身边,将自己身上的斗篷给她披上,将她拥入怀中,满眼着急地道:“阿瑟,你怎么样?”
一股力量从他的手臂上传来,支撑起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她抬起头来,正对上那张熟悉的面容,一双凤眸如寒星璀璨,她心脏猛然收缩。
慕云锦也是这皇宫中的熟人,这贺指挥使自然认得,又两人看起来很是亲密,便确信此女子就是他的妻子。
再加上方才慕远忠的话,如果这女子真的来路不明,真发生了什么事儿,这幕远忠该担心的肯定不会是失了颜面这么简单。
于是,他打消了心头的疑虑,对慕远忠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原来是世子妃啊,小的有眼无珠唐突了夫人,还请候爷、世子莫怪!”
慕远忠摆摆手:“你也是职责所在,无妨。”
那将领听此又是一顿马屁:“候爷您日理万机,不仅要处理军中事务,守卫皇城安全,还对儿女之事如此挂心,当真是辛苦了……”
慕远忠没再理他,再扭头看了二人一眼,驾马离去。
慕云锦也搀扶着秦瑟缓步出了城门,那位贺指挥看着二人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手下们教导起来:“看来才女果然都心高气傲,只要有人比自己好,那必会生出事端来,这以后找媳妇可不能找这样的……“
身后的城门轰然闭合,秦瑟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阿瑟,阿瑟!”耳边他的呼唤渐渐远去。
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慕云锦的房间,熟悉的地方,但心境却很是不同。
“你醒了!”江漓的声音响起,她想要坐起来,肩膀一痛,又倒了下去。
“你就好好躺着吧,要是养不好,世子可要受罪了。”
“嗯?”
江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近她,“世子守了你一天一夜,但他本就中了毒,支撑不住晕倒了……所以,要快点好起来,不许再折腾我家世子。”
秦瑟急问:“他怎么样?”
“还好陆隐风拿回了五叶蕊,不然……”说到这儿,她垂下了眼帘,睫毛轻颤。
听到他终于没事,秦瑟放下心来,又问道:“昨夜是怎么回事?候爷怎么会在那里?”好可不会认为一个堂堂五军提督会专门去救自己。
“世子他听说你进了宫,急得也要去寻你,却被候爷给拦住了,你也知道候爷素来不喜黑市之人,更何况他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更是不许世子去救你。在候爷看来,擅闯皇宫乃是大罪,他本就提着守卫皇宫的职责,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江漓又看向她:“可你知道世子怎么说服的候爷吗?世子他……”想到这儿,江漓一阵后怕,“他拿着火把要点了自己了!”
秦瑟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喃喃道:“他……疯了不成?”
“可不,候爷也说他疯了!”江漓剑眉一拢,眼中可见忧思,“世子,他变了……”
“是啊,他都会威胁自己的父亲了……”这与两月之前的慕云锦简单判若两人。
在震惊之余,秦瑟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自己几次遇险都极有可能是慕远忠所指使,那他应该是巴不得她死,慕云锦为何还去救他出手相救,难道他真的对慕远忠没有丝毫怀疑吗?
又或者,他也有所察觉,但并不想承认。
“他不是威胁,那一刻,我觉得世子真有可能会烧死自己。”江漓似乎还沉浸在当时的场景之中,脸上充满了震惊,迷惑与后怕。
“我……闯宫,世子他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她问道。
“麻烦肯定会有,但是那个太医看到的刺客是个男人,就是与你一块的那个家伙,你又穿着夜行衣,没被认出是女子,只要候爷昨日的说法得到证实就没有问题,所以你……可不要露馅了!你现在就在候府呆着,好好做世子妃!”
秦瑟想了想,自己撞破那一对男女怕自己的私情暴露受到惩罚肯定会闭紧了嘴,如此,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她松了一口气,慢慢起身子,向门外走去。
江漓刚要拦她,慕云锦走了进来,“阿瑟,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