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手铐调教,林九黎被吓得当场逃窜,“你又想铐我你个坏蛋探长,就没人能管你吗?”
“只要你听话不闹事,我就不会对你怎样,你再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我可真要铐你了!”
林九黎整个人在床边停滞,机灵的眼珠子瞄到床头柜的相框就拿了起来,“诶,这个是你,这是你女朋友吗?”
“是又怎么样。”严厉行当仁不让。
“你这么坏都有女朋友啊,长得还挺好看的嘛……”林九黎盯着相框的玻璃映照出自己的脸,“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正当她疑惑发愣之时,严厉行悄无声息地靠近将相框夺回,“别看了,又不是你的女朋友。”
“嘁!”林九黎随意往床上一屁股坐下,“照片有什么好看的,她人呢,不跟你住一屋?不是男女朋友吗还两地分居这么可怜,我都不是一个人睡的!”林九黎一副人小鬼大的口吻着实是语出惊人。
面对十一的人格时,严厉行的耐性简直被摧毁,“你一个小孩子你说的什么话……少管我!”
不经意间,严厉行也流露出幼稚的态度。一言不合的小朋友,挥舞拳头就要打架。
“十一。”林九黎转换低沉缓慢的声音唤道,“这么晚了还在闹?”
不仅是声音,就连姿态都改变。林九黎以陌生的目光注视着严厉行,老成的口吻问他,“你是什么人呐?”
三言两语的气派之间,严厉行已经能够知觉眼前的人格身份。他不禁眼含热泪,开口回答不由得颤抖,“校长,我是星拾……”
“星拾?”
这一声一如严厉行记忆中的慈祥呼唤,又好似夹杂林九黎本格的惊喜声线。
蓦然,林九黎的眼神折转变更。
“校长!”林九黎乍变回十一,匆匆忙忙地往床上一躺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床,“我这就睡觉了……”
严厉行尚未从方才的触动中回过神来,就被林九黎用力拽进被窝盖上。
“校长来查寝了,星拾那个家伙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你冒充他一下!”林九黎着急地安排,也不管严厉行答不答应。
覆盖的被窝里,四目相对的咫尺朦胧不清。
淘气的林九黎突然将手揣进严厉行的睡衣,冰冷的手掌触碰到热烈的胸膛直接爱不释手,“你好暖和啊,要是冬天睡觉被窝里有一个你这样的暖炉……”
话音戛然而止,林九黎被严厉行拥入怀中,感受到他胜过暖炉的温度。
男孩人格的眼神里充满不明所以的疑惑,蒙盖和火热令人感到窒息。
林九黎猛地踢着被子让自己的头从被窝里探出来,“断气了救命!”
被子褪去之后,奋不顾身的拥抱横陈。林九黎仰着下巴冲严厉行发出疑问:“我又不会跑你擒住我干嘛?”
蓦然惊回,严厉行松开林九黎从床上掉了下来,沉溺于单方面的愧疚,“抱歉!”
“你很奇怪哎!”林九黎自顾自地躺平睡觉,“我不管你了我要睡了。”
夜长梦多,林九黎占了严厉行的床睡得香甜,后者只能另外拿起被褥睡到沙发。
即便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严厉行的心跳依旧不受控制地躁动。跟林九黎的距离,近到紧密相拥,远到不能相认,他如何能够平息一刻狂热的心脏。
早晨的梦识相地离开林九黎的脑海,她扭曲着身体渐渐苏醒过来。直到睁开眼睛之前,她都并未感觉与寻常的早晨有何不同。
林九黎一个翻身,微微睁不开的眼睛捕捉到床头柜的照片。她一挥手就拿到了相框放到眼前一看,是自己跟严厉行的合照,“严探长……严探长!”
猛地清醒过来之后,林九黎发现从床到床柜再到灯,周遭的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样子。
与其说是家具不同倒不如说这里压根不是她的房间!
“九黎你醒了。”严厉行那张正经脸上隐约流露的羞涩令人难以正视。
“严探长我怎么……”林九黎本该完全想不起昨晚的事,却意外地残留肢体的触感。
想入非非让人变得难以启齿。
林九黎从床上下来之后睡衣的带子竟还自动脱落,她更加惊慌失措地逃之夭夭,“我先走了!”
“九黎该不会误会什么吧?”严厉行一想到这一点即刻去往隔壁敲响上锁的门,“九黎……”
“我在换衣服!”林九黎惊慌回应,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衣柜里。
“昨晚我们……”严厉行的话到嘴边无法出口。
清早的黎明巷,大人出工,孩子上学,从公寓下方走过。现在解释的话免不了惹人侧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严厉行决定等林九黎出来再向她说清楚,可当林九黎一从家门出来看见严厉行等着自己时,整个人便再度陷入慌乱,“严探长……我去上班!”
林九黎用力地撞开严厉行跑下楼梯,根本没有留给他解释的机会。
这也让严厉行确定林九黎一定是误会了,如此追逐出去也不妥,“稍后去一趟报社吧。”
严厉行去到曙光路报社楼时是段珛负责接待,刚好林九黎接到一个实时任务出去采访。
“九黎妹妹平时多亏有严探长的照顾。”段珛一副家属的口气,心里却嫉妒得要死,“严探长有什么事专门来一趟,不妨告诉我,我代为转告。”
此事怎能对外人讲,严厉行的缄口如此高冷神秘,完全令段珛神魂颠倒。就连离开的背影,都让段大记者感慨万千,“九黎妹妹真好命!”
等林九黎出工回来,段珛第一时间就将严探长来访的事转告,并且眼神十分犀利,“你跟严探长怎么了?”
林九黎紧张得差点连相机都要脱手,还好及时拯救,“我拿底片去洗!”
“铃铃铃……”林九黎在电话旁边路过,预感告诉她不能接,“段大记者你接下电话!”
说罢,林九黎就奔去打印室。
“居然使唤我这个大记者好一个九黎妹妹,有严探长撑腰……”段珛拿起电话,那头传来严厉行的声音,“请问林记者在吗?”
“严探长!九黎妹妹刚……不在。”段珛猜测且毛遂自荐,“难道是巡捕房有案子要跟,我完全可以代替九黎妹妹协助探长!”
“没有案情。如果九黎回来的话,拜托段记者转告,让她有空来巡捕房找我好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当面说清楚。”
段珛的记者之魂已经熊熊燃烧起烈焰,然而对方是严探长怎敢轻举妄动。
电话挂断之后,林九黎也从打印室回来。随后她面对的就是段珛酷刑一般的眼神,“九黎妹妹,你该不会犯事了吧?”
林九黎自然是听不明白,一脸无辜地反向注视让段珛直言相告,“严探长打电话过来说让九黎妹妹有空就去找他。”
“我没空!”林九黎回答得甚是大声,自顾自的回座假装忙碌。
“见严探长都没空,要是我能代替九黎妹妹我早就飞过去了。”
林九黎手上慌里慌张地收拾桌面,但不论是耳边还是眼下都脱不开严厉行。
段珛一个劲儿的念叨探长长探长短,关于严厉行的报纸一直未曾从桌子上被收拾掉。
投入工作的林九黎仍旧是一塌糊涂,脑海里反反复复自己躺在严厉行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画面。
打印室负责人气冲冲地走来甩下一沓新洗出来相片气得不行,“这谁拍的照片,浪费胶卷浪费时间。”
段珛走过去拿起照片一看,实在是惊叹的程度,“这水准真行啊,每一张都一样的模糊。抽象派!”
等照片到了林九黎手上,她仿佛能够认出模糊的内容与自己出工拍摄的一致。
“九黎妹妹难道是你?”段珛大为震惊。
一天下来,林九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比她进报社第一天还要慌慌张张,手忙脚乱。
有可疑,段珛从未见过如此魂不守舍,错漏百出的林九黎,不由得默念,“九黎妹妹不是这样的啊,果然是跟严探长吵架了吧?”
段珛更是惊叹:而且以目前的情况看,居然是严探长求着九黎妹妹原谅!
在这场大探长和小记者看似男尊女卑的地下恋情中,居然是女记者更占上风。能让一个大男人放低姿态必定是发乎内心的爱意。
“不过九黎妹妹肯定也很在乎严探长,不然也不会一整天深受其扰。”段珛默默地将一切参透,“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痛并快乐。”
林九黎内心煎熬到下班时间,可她宁愿时间别这么快放她回家,即便她如坐针毡。
“九黎妹妹下班了,今天做不完的工作可以明天再做。”段珛语重心长地暗示,“两个人在生活中有什么磕磕碰碰的不要太斤斤计较,别伤了感情。今天错过的人明天就不一定还在等你了。”
走出报社楼之后,林九黎仍旧不想回家,满心忐忑纠结,“我该怎么面对严探长呢?”
一向果敢坦率,勇于面对所有困难的林九黎毫不自知变得犹豫不决甚至企图逃避,“不着急回家,先在外面吃点什么。”
心乱不知去向的她更未察觉到周骏业鬼鬼祟祟地靠近,一声呼唤吓得胆战心惊。
“吓死我了!”
“你胆子不是很大的嘛。”周骏业勾勾搭搭地表示,“为了报答昨天的一饭之恩,今天我请你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