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7悲痛的托勒密
历史是神秘的2025-10-07 19:055,086

  赞赞特工的身份向来是最高机密。因此,阿尔特克并未向在场所有士兵透露半分信息。

  只是面向安德列亚斯,抬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利落得没有一丝多余。

  “队长,恐怕我必须立刻撤离。”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我的身份已经暴露,而且……我必须承认,这次任务我没能完成。必须尽快把消息带回给陛下。”

  周围的赞赞士兵虽不清楚这女子的来历,但见她对着队长行如此规范的军礼,又敢提出这般直接的要求,隐约猜到她或许与神秘的赞赞情报部门有关。

  众人识趣地保持沉默,没有一人插嘴,只将目光投向安德列亚斯,等着指挥官拿主意。

  阿尔特克当着他手下的面公开要求撤离,安德列亚斯心里清楚,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赞赞情报局的特工向来享有极高的权限,必要时甚至能调动军事单位。

  若是此刻驳回她的请求,以特工的权限,完全可以当着所有士兵的面直接下令,到那时,自己作为连长的威望只会一落千丈。

  她选择以“请求”的方式提出,已然是给了他足够的体面。

  想到这里,安德列亚斯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应下了她的要求。

  “可以。我会派人护送你回主力部队。”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不过,路线得按我的来,清楚吗?”

  阿尔特克觉得这条件合情合理,没有半分迟疑,默默颔首。

  见她同意,安德列亚斯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士兵们扬声下令:“伙计们,把阵亡兄弟的尸体都收殓好,能带走的补给也全部打包。”他抬眼望了望天色,“我要求你们中午之前全部准备完毕,出发。都听明白了吗?”

  士兵们齐声应道,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是的,先生!”

  尽管刚经历一场恶战,人人都疲惫不堪,但命令既下,没人有半句怨言。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战场。

  与此同时,其他猎兵部队仍在附近与提比亚斯的散兵周旋,而安德列亚斯则带着他的连队,护送着这位特殊的女特工,朝着主力部队的方向行进,一路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的危险。

  几天后,安德列亚斯队长率领的猎兵连队终于抵达了主力部队的营地。

  他第一时间向亚历山大国王汇报了他们被困村庄的险境与突围经过。

  亚历山大在自己的营帐里,与那位名叫阿尔特克的女特工就她失败的暗杀任务进行了一场漫长的谈话。

  具体内容无人知晓,只知谈话结束后,国王便派她执行另一项更为机密的任务,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营地深处。

  这场战役中,猎兵军团的损失终是控制到了最小。

  在彻底清理了通往西巴尔西斯城的道路后,亚历山大率领着大军,一路西进,如今已兵临城下。

  一座庞大的攻城营地在城门外迅速搭建起来,风格与亚历山大以往的部署如出一辙。

  营地外围挖着一条宽阔的战壕,壕沟边缘布满了锋利的木枪栅栏,像一条蛰伏的巨蟒,将营地牢牢护在中央。

  战壕内侧,一门门加农炮和连发火枪早已就位,黑洞洞的炮口既对准着远处的城市,也警惕着可能来自任何方向的突袭。

  数座高高的瞭望塔拔地而起,塔上布置了最精锐的狙击手。

  他们透过瞄准镜,能清晰地观察到城内的动静,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

  战壕中央,数千顶帐篷整齐排列,里面不仅住着士兵,还囤积着充足的粮草与弹药。

  尽管攻城营地已万事俱备,亚历山大却迟迟没有下令炮击城市。

  他仍在自己的指挥帐篷里,与几位心腹军官围着一张巨大的城市地图,反复讨论着攻占西巴尔西斯城的最佳策略——如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让伊扎里德军彻底拿下这座坚城。

  亚历山大身边围着的,都是他手下级别最高的军官,每个人都统领着数万兵力。

  其中一位将军,负责指挥的是精锐的猎兵军团。

  与其他穿着中世纪风格盔甲、服饰华丽的士兵不同,这支猎兵军团的装备要现代化得多,钢盔、迷彩服与手中的步枪,都透着一股利落的实战气息。

  军官们与国王面前的长桌上,摊开着一张详细的西巴尔西斯城地图,上面用红笔标记着各处要道与防御工事。

  亚历山大的手指在地图上的几处门楼位置重重一点,然后抬头看向负责炮兵旅的将军,声音沉稳有力。

  “我要你把大炮架到这些位置,”他的指尖沿着门楼的轮廓划过,“直接轰碎城门,把整个门楼都夷为平地。等门楼一塌,我们的军队就立刻冲进去,遇到任何抵抗,格杀勿论!”

  炮兵将军闻言,立刻起身,对着亚历山大行了个庄重的军礼,语气铿锵:“陛下放心,属下一定办到!”

  亚历山大听了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锐利的笑意,目光转向步兵旅的指挥官,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炮火攻破城门后,我需要你的士兵像潮水般涌过缺口,一刻也不能耽搁。”

  他指尖重重敲击着地图上西巴尔西斯都城的轮廓。

  “日落之前,我要看到这座城彻底臣服——没有理由再拖延这场围攻,我们在这儿多耗一刻,敌人就多一分喘息的机会,多一分反扑的可能。”

  步兵将军身形一挺,抬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铠甲的金属碰撞声清脆利落:“陛下放心,属下的士兵早已磨利了刺刀,只等城门破开,定能一鼓作气拿下全城!”

  亚历山大微微颔首,目光随即落在猎兵军团将军身上。

  这位将军一身干练的皮甲,腰间别着短铳,眼神锐利如鹰。

  “至于你们,”亚历山大的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命令的重量。

  “我要你和你的人备好干粮与弹药,随时整装待发。在我们主力推进之前,必须把通往帕尔马的道路彻底清扫干净,一粒尘埃都不能放过。”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地图上连接西巴尔西斯与帕尔马的路线,“我们在西巴尔西斯陷得太久了,不能再被沿途的散兵游勇绊住脚步。”

  猎兵将军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抱拳应道:“陛下尽管放心!我们猎兵向来是赞赞军队的尖刀,先锋的活儿熟得很。保证您前往帕尔马的路上,连只野狗都别想靠近您的仪仗!”

  亚历山大听到这话,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些,微微点头:“很好。”他抬手挥了挥,“计划都记牢了?那就赶紧行动起来,我要所有部队在天黑之前准备就绪,一个时辰都不能拖延!”

  “是,陛下!”在场的将士们齐刷刷地立正敬礼,铠甲与武器的碰撞声汇成一片铿锵的回响,震得帐篷顶都仿佛颤动了几分。

  话音落,众人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帐篷,靴底踏在泥土上的声响渐行渐远,只留下帐篷里凝滞的空气与亚历山大沉稳的呼吸。

  帐篷内只剩下他一人。

  亚历山大走到桌边,拿起那个雕花的金色圣杯,壶嘴倾出琥珀色的烈酒,在杯中晃出细碎的涟漪。

  他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在胃里燃出一团暖火。

  目光落在帐篷角落堆叠的军械图纸上,他眉头微蹙——这世界变得太快了,敌人正在飞速适应他的战术与武器,若是停滞不前,迟早会被追上。

  攻城从不是件易事,但他必须速战速决。

  等拿下这场胜利,赞赞的工业化进程必须立刻启动,铁匠铺里不能再只有冷兵器的叮当,蒸汽的轰鸣才该是未来的主旋律。

  前工业社会的枷锁已经勒得他喘不过气,只有钢铁与机器才能让他的统治稳如泰山。

  正思忖着,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炮声,“轰隆——轰隆——”一声声巨响仿佛炸在人的胸腔里,连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亚历山大走到帐篷门口,撩开布帘望去,只见西巴尔西斯都城的城门方向腾起滚滚浓烟,砖石碎片在火光中飞溅。

  以他的炮火强度,最多一个时辰,那扇坚固的城门就得变成一堆碎块,他的士兵会像决堤的洪水般涌进去,将整座城吞噬。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在帐篷里反复踱步,指尖在地图上圈圈点点,把每一处可能的阻碍都标注出来。

  这场战争拖不起,他必须尽快赶到博洛尼亚,中途的帕尔马、伦萨……每一座小城都得按计划拿下。

  尤其是伦萨,无与伦比的财富与那顶象征权力的皇冠,是他势在必得的囊中之物。

  若一切顺利,这场席卷诸国的战争,最多几个月就能画上句号。

  “陛下!”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传令官掀帘而入,脸上带着难掩的兴奋,“城门已经塌了!我们的士兵正在进城!”

  亚历山大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

  他抓起挂在椅背上的黑色斗篷,利落地披在肩上,斗篷的下摆扫过地面的干草,带起一阵轻尘。

  “五万大军入城,够他们忙上几个时辰了。”他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正好,我去城里转转,看看这西巴尔西斯的风光。”

  他对传令官吩咐道:“召集我的近卫军,随我进城。”

  传令官应声而去。

  不过片刻,当亚历山大走出帐篷时,一支两百人的护卫队已列队等候。

  当亚历山大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废墟与臣服的人群,一个清晰的念头猛地撞进脑海:他已是手握权柄的国王,肩头扛着的不仅是征服的荣耀,更有守护家人与国土的重任。

  这一刻,他无比确定——战争结束后,必须建立一支只效忠于自己的卫队,像一层坚硬的铠甲,牢牢护住身后的安宁。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士兵。

  他们铠甲上的血迹还未干涸,眼神里却燃着与他同样的火焰。

  亚历山大抬手按在最前排士兵的肩上,指尖传来铠甲的冰凉与肌肉的紧绷,那是久经沙场的力量。

  他松开手,利落翻身跃上战马,皮靴叩击马腹的瞬间,负责护卫的部队也纷纷跨上战马,金属碰撞声清脆如裂帛。

  “都准备好了吗?”亚历山大的声音在队列前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准备好了!”士兵们的呐喊震得空气发颤。

  他挺直脊背,拔出腰间的长剑,寒光在残阳下划开一道弧线:“前进!”

  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敲打着西巴尔西斯城的碎石路。

  赞赞国王率领着卫队,像一道黑色的洪流,涌进这座还在燃烧的城市。

  穿过早已碎裂的城门时,亚历山大的目光落在路边堆积的尸体上——大多是提比亚斯的守军,甲胄破碎,神情凝固着最后的惊恐。

  他身后的后勤部队正有条不紊地将尸体抬上马车,粗麻布袋摩擦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死者唱着挽歌。

  越往城内走,硝烟的呛味就越浓,还混杂着血腥的甜腻,刺得人鼻腔发紧。

  亚历山大皱了皱眉,视线所及之处,他的士兵正将城里值钱的东西往马车上搬——银器碰撞的叮当声、绸缎拖拽的窸窣声,与远处房屋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市民们被集中看管在街角,双手被绳索捆着,低垂的头颅藏不住眼里的恐惧,偶尔抬眼望向他时,目光里既有敬畏,又有藏不住的憎恨,像淬了毒的针。

  亚历山大勒住马缰,停在一座钟楼前。

  他清楚,这座城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

  除了城堡里还困着几百名负隅顽抗的提比亚斯联军,其他地方的人早就放下了武器——反抗?在赞赞军队的铁蹄下,那不过是徒劳。

  短短几个小时,曾经繁华的西巴尔西斯就换了主人。

  金银珠宝被装进木箱,字画丝绸被卷成捆,连神殿里的铜制烛台都被卸了下来。

  市民们眼睁睁看着家园被洗劫,却没人敢吭声。

  他们心里都清楚,反抗的下场只会更惨。

  毕竟,西尔巴斯战败的消息早就像风一样传遍了时间,亚得里亚海海战的惨败更是让帝国海军成了南海里的沉船。

  在普通人眼里,这场战争早就分出了胜负,帝国的气数,怕是要尽了。

  可亚历山大不这么想。

  他的目标远不止一座西巴尔西斯都城。

  他要的是伦萨,是托勒密家族那足以撼动拉穆教会的巨额财富。

  只有把那些黄金握在手里,才能真正斩断敌人的根基。

  所以,这座城的陷落,不过是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他甚至能预见,未来还会有更多城市以这样的方式臣服,他们抵抗意志,只会像被雨水浸泡的火焰,渐渐熄灭。

  与此同时,伦萨城内的主位上,托勒密正死死盯着面前的地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当西巴尔西斯陷落的消息传来时,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冲撞。

  “你……你再说一遍?”托勒密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不是眼前的将军满脸凝重,他只会当这是个拙劣的玩笑。

  将军无奈地垂下眼帘,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颓丧:“陛下,西巴尔西斯……沦陷了。赞赞军队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攻破了城防,之后抵抗很快就停止了。”

  他顿了顿,艰难地吐出更残酷的事实,“他们正在洗劫城市,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运走了,百姓……百姓几乎一无所有了。”

  “轰——”托勒密只觉得脑子里像炸开了一道惊雷。

  他猛地双手抱头,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喘息,视线死死钉在地板上,仿佛要在木头纹理里找出一丝转机。

  怎么可能?他明明派了军队去增援,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那我们部署在战场上的部队怎么办?”托勒密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节死死攥着扶手,木椅发出细微的呻吟,“还剩下多少能拖延伊扎里德军的进攻?”

  向皇帝汇报的将军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着,似乎在斟酌措辞。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凝重如铅:“陛下,我们……已经与那些本应阻截伊扎里德军的部队失去了联系。我猜,伊扎里德军一定找到了追踪他们的法子,否则以那些部队的机动性,绝不会凭空消失。”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卷染血的羊皮纸,双手捧着呈上:“而且,所有部队传来的最后一条消息,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托勒密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指尖冰凉。

  他明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击垮自己,却不得不问——这是皇帝的责任,哪怕恐惧已像藤蔓缠上心脏。

  “信息内容是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烈日烤过的土地。

  将军展开羊皮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暗红色的墨水早已凝固,细看之下,那分明是书写者的鲜血,沿着纸纹洇出狰狞的痕迹。

  将军的目光在字迹上停留片刻,才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托勒密的心上:“只有四个字……赞赞幽灵。”

继续阅读:968一盘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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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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