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三喜临门
麦琪的试验田2024-05-10 18:413,500

  卫国公府。葳蕤轩。

   第二日,萧远依然昏迷。

   李瑶有些着急,她索性搬到葳蕤轩,晚上带着彩霞就住到萧远隔壁。

   第三日,萧远还未醒。

   李瑶虽然相信王太医的医术,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她记起康瓦尔是懂病理的,就让周三问去怀德坊请康瓦尔。

   谁知康瓦尔诊断一番,说得话跟王太医如出一辙,萧远应该没有大碍,但何时能醒,不得而知。

   第四天。萧远依然昏迷。

   第五天。李瑶舞了一会剑,又捧着一本书来看。终究心浮气躁,她把书放到一边,走到萧远榻前坐下。

   萧远仿佛只是在沉睡而非昏迷。

   “唉,师兄,你怎么还不醒呢?”李瑶叹了口气,托腮看着萧远。

   这几日,李瑶仔仔细细地把萧远打量了无数遍。国字脸,五官棱角分明,浓眉若墨,鬓若刀裁,鼻若悬胆,嘴大小适中,下巴上一条浅浅的沟。即使双眼紧闭,嘴唇紧抿,仍然是一张坚毅的、英气十足的男子的面庞。只不过,短短几天的昏迷中,脸上已长起了一茬胡须。

   李瑶伸手去摸了摸那些胡须,“唉,师兄,你快点醒过来吧,再不醒,你脸上的胡子就要长得和康兄一样了。”

   萧远还是一动不动。

   李瑶缩回手:“师兄,这几日我等得好着急。你可不能不醒,你在我祖母跟前发过誓,要永伴我左右的。”想起那日的情形,想起祖母,又看看萧远昏睡不醒,李瑶心中一酸,不由得落了一滴泪。

   泪水落在萧远脸上,她伸手去擦。

   她的手没碰到萧远的脸,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手腕。

   “我何时说话不算话了?怎么又变回爱哭的小丫头了?”萧远睁开了眼。

   想着刚才的话都被他听了去,李瑶脸羞得通红。她站起身就准备走。萧远哪肯放她走?他只微一使力,李瑶就俯下了身子,整个脸趴在他肩头。

   萧远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李瑶的头发:“瑶儿,相信我,我的誓言永永远远都算数。”

   过了一会,李瑶说:“师兄,你放手,我这样……不舒服。”

   萧远放开她,从床上起来,下地走了几步:“瑶儿,我躺了几天?”

   “今天是第五天。”

   “我记得那镖上有毒。”

   “嗯,我把唐六送你的百消丹给你吃了一粒。”

   “那我是如何咽下的?”萧远有些奇怪,一个昏迷的人是无法吞咽一粒药丸的。

   想起那日情形,李瑶的脸又红了。

   萧远把她的模样看在眼里,就猜出七八分。

   他伸出手,把李瑶揽入怀内:“傻姑娘,你本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四目相对,萧远的眼神愈加炙热,李瑶有些心虚,想躲想逃,萧远却不肯放过她,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脑后,就吻了下去。李瑶双眼紧闭,心跳如鼓。半响,李瑶都觉得快喘不过气了,萧远才放开她。她一把推开他,他有些惊讶,以为她是拒绝他,不愿意与他肌肤亲昵,有些难过,却听她说:“你的胡子太扎人了。”

   萧远:……

   两人温存片刻,萧远问李瑶,为何终于肯接纳他?

   李瑶说:“师兄,那日你在映霁阁,我对你说,我有心结,你说你愿意等。我的心结,无非是……我与李恪的过往,你都知道。但你不知道,去年六月,我在妙音谷与他见面,已约定,再不相见,再不往来。这几日,你昏迷不醒,我心急如焚,寝食难安,我不能想象今后的日子里没有你……这令我看明白了自己的心。往事种种,我已放下;惟愿将来,能与师兄长伴长随。”

   两人并肩而坐。李瑶问道:“那年师兄你送我回长安,我们和康兄月下散步,师兄你不是说你从未想过娶妻吗?还说要效仿郁师伯。你何时改变了主意?”

   萧远一滞,想起自己确实说过这两句话,他带几分赧然答道:“今时不同往日……再说你那时又还小……”

   萧远素日总是沉稳持重的,难得见他有羞涩的样子,李瑶忍不住用手在他的脸上捏了两下,彩霞端了茶水进来……

   

   萧远醒来的消息传遍李府,李家阖府喜悦。李瑶又打发周三问给康瓦尔报了个信,免得他记挂。

   李府的下人们悄悄说,府里快要三喜临门了。

   

   李珣李璠成亲的日子定在同一天。本来两人年岁也只相差数月,订婚也不过差了七、八天,娶的妻子还是表姐妹,三家人都愿意放在同一天。

   

   萧远醒来后,就搬出了卫国公府,住到了罗氏护卫行。罗厚烨说,护卫行虽然西边的生意差了一些,但东边起步虽晚,发展势头越来越好。

   李靖让萧远每日仍到卫国公府用晚膳。李家的早、中膳都是在各自的院子或府衙或官学里解决,唯晚膳要聚在一起,既正式又热闹。这就是把萧远已视为李家的一份子了。

   一日,李玙告诉萧远,他的一个住在嘉会坊的同僚告老还乡,要把嘉会坊的宅院卖掉。嘉会坊在永平坊正北方向,挨得又近。第二日萧远便去看了那宅院,晚上回来的时候,萧远就告诉李靖等众人,他已经把那宅院买下来了,明日若李靖、李德謇无事,他可陪着去看看。李靖、李德謇欣然应允。

   嘉会坊的那所宅院颇大,比起卫国公府也不逊色。卖家着急返乡,价钱要的也不高。萧远上门的时候,因卖家登卫国公府吊唁的时候见过萧远,知道是李靖的孙女婿,很爽快的让了个价,两下里立刻就成交了。宅院格局也不错,亭台水榭齐全,花草树木繁茂,不需要大的修整,重新粉刷一遍、添置家什器具就可。李靖、李德謇都说很好。

   李瑶私下里悄悄问萧远,这宅院是不是大了些。毕竟两边差不多大,卫国公府可是住了她家一大家子人。

   四顾无人,箫远便觍着脸说:“这样大正好。当初你家也只有祖父祖母,现在才有这一大家人。我们以后儿孙满堂,需要这么大的宅院。”

   几句话说得李瑶满脸绯红,啐了萧远一口,飞快走开。

   

   宅院已置,李璨李璠说,粉刷修缮、添置家什的事包在他哥俩身上。他们在京城人脉广,包准三个月内弄得妥妥当当的。

   

   八月里,李府除了办了李珣李璠的婚礼,在李瑶的映霁阁,彩霞也出嫁了,新郎官是周三问。

   李瑶知道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私下里分别征求了两人的意见。周三问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里说“听凭小姐做主”。彩霞舍不得李瑶,李瑶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今年已有十七,我不能再拖着你了。你们成婚后,周三问还在我三哥院里当差,你又随时可以回来,跟从前也差不多少。你两人的父母都不在长安,我需得帮你们操办好婚姻大事,才不枉跟了我一场。”她禀报伯母之后,请李璨出面帮他二人脱了贱籍,又拿出自己积攒的私房钱请李璠给他们买了屋舍,置了几十亩田地,又给彩霞备好了嫁妆,挑了个好日子,彩霞风风光光嫁了过去。翠缕就替了彩霞原来的位置。

   萧远说,翠缕看着一团孩子气,不如彩霞稳重妥当,提出从他那里调个人过来侍奉李瑶。

   李瑶诧异:“我映霁阁有丫鬟仆妇共十二个,只是走了个彩霞,哪至于人手不够就需要你的人?”

   萧远说:“你这边需要有人替你在外跑腿,映霁阁里这些丫鬟仆妇都不合适,以前你找周三问,如今他住到外头去了也不方便。我给你推荐的这个人身手不错,通岐黄,擅针灸,男装打扮完全跟男子无异,很适合替你外出办事。人又沉稳干练,你见了一定喜欢。只一样,她是死于图伦狼之手的昆仑门弟子遗孀,因夫亡无嗣,被迫离开夫家,只莫追问她过往便罢。”

   李瑶一听到“身手不错”,心里已经同意;又听说她夫亡无嗣,更生了怜悯之心。

   次日,萧远带人进府。

   那女子姓陆名汐,二十五六年纪,关中人氏。中等身量,眉目端庄,气质沉稳,言谈答对不卑不亢,李瑶见了果然喜欢。便让映霁阁里的丫鬟仆妇过来相见,又让翠缕给她安排好住处,自己又亲自到伯母那里报备。郑氏一听是萧远推荐的,便说“好”。

   

   李家开始准备李瑶的婚事。大唐的婚礼仪程包括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俗称六礼。其中请期,即由男家择定成婚佳期,用红笺书写男女生庚(请期礼书),由媒妁携往女家,和女家主人商量迎娶的日期。

   萧远父母早亡,师傅郁净泓还在昆仑虚,一时也不得回来,便由李靖请了钦天监的人,钦天监一番推算,说十二月十六日,黄道吉日宜婚嫁。李靖就把萧远、李瑶的婚礼定在这一天。

   对这个日期,李瑶其实不是很满意,她说:“十二月太冷,不如延至明春。”

   对李瑶的建议,萧远明确反对,他说:“钦天监的推演向来准确,婚嫁大事,非同儿戏。”

   李靖认同萧远所言,又虑及二人的年龄委实不小。贞观元年,皇帝曾下《劝勉婚嫁诏》,诏令里规定,男子二十,女子十五需婚嫁。但实际情况,无论皇族宗室大臣,还是民间百姓,男子十五六、女子十三四岁便已婚嫁。比如皇帝自己,十五岁时便娶了十三岁的长孙氏。而萧远已是二十五,李瑶十九,若等到来年,萧远就是二十六,李瑶二十,实在太晚了。

   李瑶便不再反对。

   李靖亲自写信给郁净泓、方廷轩,通知二人的婚期。郁净泓、方廷轩夫妇收到报信,都很欢喜。两下里开始准备。

   萧远传密令给萧战萧和,让二人返回长安。

   

   李珣悄悄对李瑶说:“瑶儿,萧远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不改钦天监定的日期是假,他等不及明春才是真。”

   李瑶瞪了她哥一眼:“不过就几个月,他哪里会等不及?”

   李珣摇摇头:“唉,你还是不懂萧远。”

   萧李私下里单独相处时,李瑶抱怨:“十二月天寒地冻、缩手畏脚的,哪如春暖花开、万物生长呢?若要良辰吉日,就在三、四月里择一天不就好了?”

   萧远揽李瑶于怀:“瑶儿,我只盼着越早越好,不想再等到明年。”

   原来真如李珣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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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唐之萧萧马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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