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有云:
飒飒西风渭水,萧萧落叶长安。英雄回首北邙山,龙争虎斗过眼。
闲看灞桥杨柳,凄凉露冷风寒。断蝉声里凭阑干,不觉斜阳又晚。
一场封刀大会,血雨腥风,十分混乱,咱们还得一处一处说。
前文提到,沈彬让江峡进屋,所为两件事,一是拿刀,二是取信,那信正是红石镇鸽站的回信。
在扶风收到五里岗回信之后,沈彬知西安局势即将大变,皮震奎所做之事他自是不知,但何六与五里岗二人这回是点了热炮。他知康得禄必定有所动作,银号出了事,他除了找敢在他头上动土的人之外,首先就要向胡家问罪,但那封“策反”胡家的信被皮震奎截了去,胡家不受此蛊惑,恐怕也就只是单方面受着而已,并不会反击康家,那胡为亮老成持重,定知情急而决,易铸大错。
在临离开扶风之前,沈彬一封鸽信发去红石镇,便是想起成谈消息颇为灵通,既然五里岗的回信只说了王世南,便想再托小禾去问问成谈,但时间渐紧,却不能在扶风等回信,便让小禾直接将回信发去岐山鸽站。除此之外,还问了小禾可否知道秦、罗二位厨师在淮安以鸽信互问菜谱的事。
小禾收到此信,顿时酒醒,成谈恰来鸽站和他商定在《江湖新闻》上细说封刀会名单之事,这一下可打在手背上了。成谈尽述所知,删繁就简,写成信文,特别是那佟临之事,小禾亦将淮安两地鸽之事写下,但成谈说,还有另一件大事,比这些都重要,那便是钦差悄悄来到鄠县之事,与佟临之事一并写下。这位佟临乃是淮安地面新展露的武林高手,因机缘巧合救下潞郡王小女儿性命,与王爷结缘,后来便在王府中听差,王爷对他十分器重,礼敬有加。
潞郡王此行来山西关中一带,是由朝中新任的宰相尹渭向皇帝举荐,明面上来查办科举舞弊之事,实则还另有重要大事,此事事关国运,还须后文详述,而其中关键便是要找到一个消失十二年之久的人,此人是谁暂时还不能表,只是此事的确非同小可。佟临由于出身武林,虽未正式混过绿林道,但也是江湖人的底子,王爷明白,这种人的本事对于寻访此人十分得力。于是,王爷为佟临请封,加绶机察总办之职,执行公务时以从三品对待。再加上王爷的令牌,便可以调兵。这次封刀大会惊动淮安,皆因为罗九公本就是淮安人士,此人隐匿多年,突然出现,消息不径而走,便传去了淮安。佟临与王爷商量后,便派人去鸽报行以江湖人身份递上请参名帖,被熊广来和郑良登在江湖近闻上。
此事成谈所知不详,但钦差的人在红石镇小店找到文书之事,却有人去酒铺告诉了他,说得十分详细,并提及了沈彬的名字,成谈大惊,又几番打听,确认那文书乃是沈彬所留。如此小店中之事为何会惊动钦差,成谈作为一个老事探,老江湖,想想就能明白。沈彬虽未向他提及此事,但那文中恐怕写的便是自己的冤情,钦差此行来关中,若所为便是恩科舞弊之事,那就不奇怪了。而另外一边,皮震奎去清守印社印檄状之事,小石早已兴奋告知小禾,小禾不知这印檄状之人是谁,方磊可知道,此事也瞒不过成谈,成谈早将这事也打听明白,两件事合在一处,虽不知怎样相关,但听来总是对沈彬有利,他恨不得立即告知沈彬,只是不知他人在何处,就在这时收到沈彬的信,自然大喜,将这些事一并写在信中。沈彬在红石镇时教过小禾如何写小字,这几天,小禾的小字已大有进益,故而由他掌笔,成谈将信文几经精简,撰成一篇,由小禾以小字抄好,第二天收到镖局送来的岐山来的鸽子,这才将信发出。
沈彬刚才已读过这信,小字又密又长,但沈彬还是两眼看完,当时只觉天亮。成谈不知皮震奎“截胡”陈克之事,但沈彬读到皮震奎去印了自己的檄状,知是歪打正着,原来最想取康家而代之的乃是皮家这位庶出二爷,江湖话有云“自古庶子多有志”,果不欺人。他虽不知康得禄是在皮震奎攒掇下来此,但也知皮震奎恐怕已经动手掀了康家的老巢,那钦差一到,康得禄就算是完了。故而他才对康得禄说出那一番话。
说回驿站这场乱斗。
夜里在岐山驿馆这场争斗,康有焕舍命救主,康得禄最后带了三个康有焕的徒弟,跳出驿站南墙,趁黑奔入山林,逃出升天,佟临本要让官军去搜山追捕,沈彬却道:“佟教师若信沈彬,便不必如此,今晚安心等着,明日自会有人将康得禄送到驿站。”
佟临大惊,问沈彬因何敢说此言,可敢打包票。沈彬道:“包票不敢打,但军士们黑夜登山,若不举火把则看不见,若举着火把,这天干物燥之时,万一点着了山,岂不是大家要葬身火海,而那康得禄若是烧成灰烬,岂不是也算是丢了。”
佟临听了有理,也只得作罢,只让军士延官道寻探,若那几名逃犯下山,便将他们捉了。但山线那么长,如何能兼顾?康得禄四人终还是寻一处空隙逃下了山,直奔小梧山庄而去,之前皮震奎说要留在小梧山庄接应,他还只道此人不过是奸滑之辈,如今却还真要倚仗他不可。
捉康得禄的事按下不表,再来说驿馆院中。
康得禄众家奴已如丧家之犬,清点一番,被黑云寨李挞等砍伤数人,伤有轻重,都没有死,康有焕斩首一人,被官军射死四人,射伤数人,逃跑时又被众僧搠倒几人,佟临高唤“牛大夫”,沈彬一惊,一看,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正是牛志,原来牛志等人在驿馆治伤本来就是佟临安排的,钱也由佟临代表钦差来出。这牛志离开驿馆时,佟临便已知道,问牛志哪里去,牛志说要去取包袱还给刚才的书生。佟临便告诉他今晚此处定还有人受伤,须你在此处救治,银子多给,牛志自然答应。
当众人对峙之时,佟临与牛志隐在暗处,佟临早已调了凤翔府的官军在附近待命,商定三声k号炮便来堵住驿馆门口。见熊广来被打,王柄等人将他拖进后面,佟临便带牛志悄悄跟了进去,在里面见到林浦,佟临亮明身份,而牛志林浦已经见过,当时便让牛志给这熊广来处理伤口。但熊广来挨的这一下着实太重,连头骨都已打裂,牛志也只能帮他止住血,至于能不能醒过来活下来,还是两说。
安顿熊广来在床上歇着,佟临便让牛志在里面先躲着,叫他时再出来,自己便悄悄跟在豪云场这群人背后,看着场上的局势。
他也没想到这一晚会有这么多波人聚在此处,便在暗中换上夜行衣,备好号炮,静待时机。可惜做事不密,未伏一支官军在南墙之外,不过若是康有焕也跳过去,不知又要杀死多少官军,这康得禄也未必就能擒住。
黑云寨、众僧皆有受伤的,都不算严重,牛志一一为众人处理伤口,无须细表。再说无谷道人和见信,康有焕从墙头摔下来之后便没动,二人一同走到近前,康有焕伸开四肢,仰面朝天,瞪着双眼,脑袋枕着一滩血,胳膊上还插着刀。见此情景,见信双掌合十,念起佛经来。道士走到近前,将康有焕胳膊上那把缺口“夫子嫌”拔下来,看着康有焕瞪大的双眼问道:“你脸上这些家伙事,定是我那徒侄所切,他现在如何了?”
康有焕一副“俯耳过来”的神情,道士将脸凑过去,见信突然叫声:“不好!”
可这话已经晚了,康有焕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一颗枣核钉吐出来,疾飞向道士太阳穴,哪知道士早就防着这一手,头微微一侧,两指像夹花生一般夹住这颗枣核钉,回手一打,直接钉在康有焕的眼睛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巨痛,康有焕喉咙中发出涌水一样的低声,道士道:“早听人说你会口吐枣核钉,今日能见此绝技,就算你我有仇,我也不恨你了。”书中代言,这枣核钉缝在领口,若要用时,便用嘴啃下含在口中,康有焕便是被打中后脑摔下来之后,低头去啃的衣领。
道士将枣核钉拔下起身,见信已来在近前,佟临沈彬等也跟过来,道士举着给众人道:“果真是个狠角色。大和尚,你师兄若是真为其所害,你也算亲手为他报了仇。”
见信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众僧也一同高诵佛号,见信不知起了个什么头,众僧一同与他一起念起往生咒来,众僧声音洪亮,经文庄严肃杀,一时间院中气氛肃穆,众人似都从自己的小世界中来到诵经声构筑的这一法相世界之中,全都站着不动,静静听众僧将这一趟往生咒念完。大家知道,这一趟经文乃是为这场争斗中死去的人超度亡灵,这康有焕虽是仇人,但既然已死,和尚依然为他念往生咒,众皆暗赞其修为。
一趟往生咒念罢,见信向所有人都施了佛礼,最后对何六道:“这位施主,方才这场争斗,虽有旧怨,但究其因果,乃是贫僧放不下师兄之死,为向施主你打听,故而许下施主之要求,这才出手,可这一场争斗竟打成大仗,死伤这么多人,贫僧作为先动手之人,深感罪过,比皆是贫僧放不下仇怨所至,而这位康施主既已承下行凶之名,又已死于非命,贫僧以及我金凤山玉皇顶,从此不再追究,贫僧说话算话。所以贫僧对你的承诺,也到此为止,以后你我二人相望江湖,同过去一样,施主你认为如何?”
何六向前一跪道:“小子何敢忘恩,小子定将贵师兄之死真相详加讲来,即使如此,玉皇顶、还有黑云寨依旧是小子救命恩人,小子定会去玉皇顶供奉香火,决不敢忘。若找见听潮大师遗躯,小子定送去玉皇顶。”何六说着还看了一眼刘挞。
见信道:“贫僧说了不追究,便是不追究,那俱躯壳,师兄既已圆寂,便只是一件弃物。至于施主你,若愿将此弃物送去玉皇顶,贫僧等自然感念,但若施主肯将当时真相详加讲来,那乃是还江湖众英雄一个真相,那是更大的功德,请施主好自为之,”他转向道士道,“适才蒙道长相救,大恩未敢言谢,日后有用到贫僧之处,任凭驱策,决无托辞。”
无谷道人道:“大和尚客气了,我与这康有焕也有大梁子,但却偷奸耍滑不出手,暗中先看大和尚你打一阵,迫他露了自己的暗招,这才出来打便宜手,大和尚不怪贫道行事狡猾,贫道已是感恩,何敢以恩人自居,何况大和尚还提醒贫道提防他那枣核钉,倒不如说大和尚是贫道恩人才对。”
见信笑道:“道长何须如此说?道长明明就是为了看这枣核钉之技才故意去引他使出,若是靠听贫僧那话再躲,十个道长也被打中了。贫僧方才之言说出便不收回,众英雄皆可为证。”见信最后转向沈彬道,“沈施主心怀公义,这封刀大会多有隐情,还望沈施主能将真相公之于众,贫僧告辞。”
佟临道:“高僧留步。诸位,今晚在这驿站院中发生之事,日后官府还要备案,所有死伤,皆因众英雄帮忙捉拿首恶康得禄,而对方拒捕殴差,若日后有官人问起,还望诸英雄勿要添油加醋,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见信道:“玉皇顶众僧本就是出家之人,理应不问红尘俗事,此行乃是为师兄听潮而来”
见信向众人打了招呼,带着众僧走了。
道士问道:“那个西安的什么都司呢?”
袁为先道:“早就跑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王世南一伙人已然不见了。原来在官军进院子来捉人时,大家都注意着南墙的状况,王世南见康得禄、康有焕等人已经失势,自己这边还扔了一把刀给康有焕,又见道士厉害,就趁机带人溜走了,官军因见他一副官人作派,又不是康得禄一伙,便也未加阻拦。
道士上前看看他道:“你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那又怎的?他要走,还要我拦着不成。”
道士摇摇头。佟临道:“诸位若还有受了伤没包扎的,请这位牛大夫医治,康家众人,随我解回大梧山庄,此事首犯逃掉,还未能完,这位沈公子虽说他定会被人所擒,我这当差的却不能干等着,各位在江湖上手眼通天,与此人也无恩带仇,还望助某一臂之力,说句各位不爱听的,王爷那边定有重谢。各位虽非为谢赏而来,但帮了佟某,佟某便欠他一个人情。公事在身,各位,佟某失陪了。”
江峡上前道:“这位大哥,既那姓康的成了罪犯,我二人的案子,便已销了吧?官府可还是要通辑我们?”
佟临道:“他叫沈彬,你是叫,江峡?”
“不错。我叫江峡。”
“你递刀擒贼有功,钦差大人那边,我自会去说。至于二位的案子,佟某不知,但此事佟某记下,会去说与钦差。”
沈彬躬谢道:“多谢佟先生。”
“告辞。”佟临让官军将尸体都抬上车,带着众官军,押着抓的人走了。
刘挞刚才一直在招呼黑云寨中人受伤之事,这会儿见自己的人都已处理了刀伤,这才指着自己受伤的下属,对何六道:“何兄弟,方才大和尚说他信守了承诺,我黑云寨刚才虽对的是那些家奴,却是以寡敌众,你怎么说?”
何六往下一跪道:“小子刚才已说了,刘寨主、黑云寨亦是小子恩公。”
“大和尚是世外的高僧,他不追究了,我可还得追究。你现在便将我儿是如何受伤之事与我讲来。”
袁为先道:“乱七八糟,搞得我都快忘了是来干什么的了,我说,我家崔镖头和诸位兄弟之事你们要如何交待,你家那掌事的熊紫脸被打了,现在谁来管事?对了,你是不是姓何?你是不是知道大会上是怎么回事?”
何六道:“袁大镖头,你可真会找便宜,高僧和李寨主从我这儿打听事,都许了保我,刚才也都为小子我动手涉险,你在边上看了半天,此时倒来问我,我若这么便宜告诉了你,你让李寨主怎么想?”
“哎,你这家伙!”袁为先要发作,黄武连忙阻止。
“刘寨主,若不忌讳,我便说了。那封刀会打成一团,令郎与一道士动起手来,被那道士伤了一条胳膊。”
“道士?”刘挞不由地看了眼无谷道人。
“塞主爷不要误会,是一个歪嘴道士,那道士已被令郎杀了。”
刘挞叹口气,摇摇头,沈彬问道:“可是那妙真观观主青羽道人万俟哀?”
刘挞过来拍拍何六与沈彬的肩道:“也是他命中该然。那万俟贼道是个淫贼,奸污过……哎,不提也罢,他失了一条胳膊,也是他学艺不精,何兄弟,以后你便是我黑云寨的贵客,不知你是哪里人士?”
何六道:“小子本是淮安人士。”
“好,以后我寨中上上下下,皆知‘淮安何六爷’,只要到山寨,必以贵客相迎。你等明白了吗?”
手下齐道:“明白了,”又一齐对何六施礼道,“见过何六爷。”
何六赶忙道:“诸位大王容秉:小子这名字不是定的。”
“哦?这是何意?”
“小子每年九月初三,名字都加一号。”
沈彬想起来了,最初见到何六之时,他还叫何五,便道:“是了,最初你我相识之时,你还叫何五,不过何六兄这是为何?”
“小子无父,只有母,何姓乃是母姓,如今母亲亦已不在,小子无能为她守孝,便在她每年忌辰,在名字加上一号,以不忘。如今,已在第六年。”
何六如此平淡地说完这段话,如同说今晚吃的晚饭,众人皆惊然而肃,何六见众人哑然,笑道:“各位不必在意,刘寨主也不必如此优待,小子乃是过路的鬼,见到柴便捡几根,能与刘寨主这样的人说上几句话,便是小子的荣幸了。”
刘挞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敬意,又拍了拍何六的肩,对沈彬道:“这位何兄弟对这场江湖惨案知之甚详,沈兄弟若能接过三爷之笔,与这何兄弟一同将真相呈于报抄之上,我黑云寨定广而传之,若有人传讹散谣,我黑云寨,亦不会坐视不管。诸位,告辞!”
大家相互施礼,刘挞带着人走了。
此时,许乙、宋丁等人近前来抱拳道:“原来何兄知道封刀会内状况,不知我们那老师大漠刀如何了?”
沈彬意外,这群人初来时气势汹汹,说那位沙老师死了,要鸽报行尝命。
何六道:“你们不是说他死了么?那还有什么可问的?”
许乙躬身赔礼道:“方才是我等冒失,一时心急唸了攒儿,还望何兄不怪。”
何六想想道:“你们那老师何种样貌?”
宋丁道:“我们老师是回回,回回打扮,戴‘回头’。”
何六想想道:“下巴有点前伸,这样?”何六学样,将自己的下巴向前顶。
豪云场众人纷纷道:“对,对。”
此时无谷道人道:“哦,此人我见过,你们老师可是姓沙?”
许乙忙施礼道:“不错,道爷也认识我等老师?”
无谷道人道:“他来我刀铺买过一把刀,当时银子不够,招数来凑,说教我五招大漠刀法,充当一百两白银。”
宋丁道:“不对吧,老师说他是教了一招没什么用的,抵了一千两白银。”
许乙狠狠瞪了宋丁一眼,众人看这宋丁十分年轻,一副老实相,江峡噗地一笑道:“你们老师也真够好面儿的。”
道士道:“恕贫道直言,你们沙老师学的那套刀法倒是不错,可惜他没学明白,那五招大漠刀法里,前四招虽然精秒,但要发挥威力,须用那回回的月牙刀,可你们沙老师用的却是把汉人的鬼头刀,使起来让外行看就显得十分古怪,可惜我一个汉人若指点一个回回他的回回刀法没学会,有点太不给面儿了,便只告诉他,你这回回刀法用这汉刀使出来,恕我愚钝,不能学会,让他再教个别的。不知这话他能否自己领悟。若他没领悟,你们再见他便告诉他,也不算贫道见‘死’不救了。”
这几句很不客气,但众人刚才已见道士之能非同小可,都不敢反驳。道士继续道:“他看这几招我都不学,便说还有个小招,不过这招是回回在汉地学的,不知算不算,他一演来,虽然招小,还真实用,我后来一问,这一招是回回厨子在遇到来吃霸王餐的人出来帮忙打架时用的,确实最初是从汉人出学来,结果这一招还真有用,刚才我便用上了,而且一击制服了那康有焕,那招有个回回名,我没记住,我自己起了个名,叫‘螳螂藏刀’。”
这话别的人听不懂,黄武、袁为先同时长长“哦”了一声,刚才那场争斗胜败只在一念间,正是这一手让道士一击致胜。
宋丁边做边比划道:“就,就是这招,这招叫‘清你一真!’”
许乙知道自己瞪那眼白瞪了。然而就见道士走到许乙跟前正色道:“贫道用此招方才制住那康有焕,非止救了我一人性命,以此看,说是值千两白银,也还是少了,但当时谈好的生意,恕贫道事后就不退钱了。”
何六道:“你们那沙老师还真不含糊,拿了把刀连过两关,在过第三关之前,某个人来晚了,错过前两关,拿了把金刀来,非要直接和沙老师的刀互斫,他说如果他赢了就替代沙老师晋级。”
宋丁道:“这厮好无理,他怎么不找别人?”
袁为先道:“别人不说你还非要问,那就是嫌贵老师是软柿子,好捏呗。”
“你!”宋丁想发作被许乙拦住,毕竟对方可是总镖头。
江峡道:“这倒是怪了,虽不知那关是怎么个过法,这沙老师怎么也是过了关的,真是狗眼看人低。”
沈彬道:“那江湖近闻所登英雄帖是要决出关中第一刀,这过关看来就是为此而设。是吗,何兄?”
袁为先道:“你说说怎么个过关法,我等这些没去会场的,现在倒觉得奇了。”
久不开言的黄武道:“此事我已知了。”
// 引出林浦、余三尺。林浦对此有详细记录
“我说,你倒是说说,我家副总镖头如何了?”
// 王世南的师弟,与,镖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