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义王爷的心思你别猜
梦三生2022-07-31 19:266,210

  季采盈这次出来带了两个丫鬟,这会儿丫鬟们正忙着将她带来的东西一一安置好,季采盈坐在一旁看着,渐渐出了神,她想起了方才在大堂看到的那个人。

  周元绮向来眼高于顶不认得,她却一个照面便认出来了,那个混在镖队里,后来被两个镖师粗鲁地拉走的人是晏家幼子晏兰庭,也是圣上赐给她那个公主妹妹的驸马,如今整个汴京暗地里都在传晏兰庭不想尚主,逃婚出走了……但是因为季棠的离家出走,这桩婚事只得暂时搁置,父亲虽然恼晏家幼子不识相,奈何季棠也跑了,所以这事儿一直没有闹到明面上来。

  只是……晏兰庭为什么会在安平镇?

  季棠她又知不知道晏兰庭的身份?

  季采盈想着想着,有些坐不住了,她又想到被安排在隔壁院子的周元绮,眼神微闪……说是护送她,但父亲的意思她明白,周表哥应该也明白,父亲这是不满晏家子逃婚之事,打算给她这个公主妹妹重新相看了。

  虽然听起来荒唐,但这的确是父亲干得出来的事,她一早知道父亲有个亲生女儿,也知道这个妹妹在父亲心目中不可撼动的地位……那是父亲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哪怕捅破了天父亲也只会把她轻轻抱下来,还得哄着怕她给摔着了。

  她唯一感到惊讶的是周表哥竟然同意了一路从汴京护送她过来……要知道,这位周表哥可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人畜无害。

  所以义王爷的亲生女儿……果然对所有人意义都是不一样的啊。

  季采盈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有人敲了敲门,一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立刻笑着站了起来,“妹妹,你来了。”

  季棠被她一口一个妹妹叫得头皮发麻,她轻咳一声,“叫我名字就好。”

  季采盈眼神闪了闪,“那我叫你棠棠?”

  季棠实在不大习惯她这毫无由来的亲近,明明是素未谋面的两个人,突然就要情真意切地互道姐妹,实在是别扭得紧,但是比起让她一口一个妹妹地叫,叫棠棠倒是还好,至少不会引起娘的怀疑。

  于是季棠点了点头,“好。”

  季采盈便高兴起来,上前拉了她的手,“棠棠,快进来坐,我这里还没有收拾好,有些乱,你别见怪。”

  季棠自是不会见怪,她特意走这一趟是有些事要同季采盈交待,然而她还没有开口,季采盈便回头招呼她那两个丫鬟,“翠合、暖香,快过来见过公主。”

  正收拾东西的翠合和暖香忙放下手头的活计,双双过来跪下。

  “见过公主。”

  季棠忙让她们起来。

  季采盈又握着她的手道:“我这次出来只带了这两个丫鬟,临行前母亲本来还想让我把碧荷和秋雨给你带来,不过我想着你在府里时间不长,应该也不是十分习惯她们伺候,就擅自作主回绝了母亲,棠棠不会怪我多事吧。”

  她在示好。

  碧荷和秋雨是季棠在义王府的时候,义王妃派去贴身伺候她的丫鬟,碧荷便是那个十分聒噪的丫鬟,不管季棠想不想听,她都会千方百计把她想说的话都送到季棠的耳朵里,秋雨又是个过于老成持重的,时不时便要提醒季棠哪里又不合规矩礼仪……

  这样两个人要真给她带来,季棠才要头大。

  季棠便笑道,“怎么会怪你,还要多谢你,我的确不习惯她们伺候。”

  这是承了她的情。

  “那我便放心了。”季采盈微微一笑,这次出门的时候,义王妃非要把季棠留在王府里的两个丫鬟塞给她让她带出来给季棠,这两个丫鬟明显是义王妃的人,季棠离开王府的时候没有把人带出来,显然便是并不喜欢这两个丫鬟,若她当真听了王妃的话把人带来,岂不是一个见面就将人给得罪狠了。

  那她还怎么把人哄回去汴京去啊,想着父亲临行前的殷殷叮嘱,季采盈心中像吞了一个没熟的李子,又酸又涩。

  季棠怕话题又被她岔开,忙提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季姑娘……”

  “叫我采盈就好。”季采盈打断了她的话,笑着道。

  季棠顿了一下,道:“采盈,我回来之后并没有和家人提起过汴京的事情,还请你为我保守秘密,不要说漏嘴了。”

  “为什么?册封这种大事怎么可能瞒得住?而且这不是好事吗?”季采盈面露惊讶之色。

  “就是因为这事太过惊人,我怕吓着家人,打算缓一缓再说。”季棠随口说了个理由。

  不管季采盈信没信,总之她十分善解人意地答应了下来,“好,我记住了。”

  “周公子那里,也请代为转达。”季棠又道。

  季采盈自是爽快地应下了,“放心,我会同周表哥说的。”

  “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今日太晚了,你早点歇息,明日我再为你们接风洗尘。”

  “不必这样客气。”季采盈忙道。

  “你们远道而来,我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我们安平镇每年这个时节都有盛大的龙舟竞渡,我让人在安平河边的宴宾楼订了一个雅间,可以边吃边看。”

  季采盈看着她,忽然笑道:“棠棠果然如父亲说得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生喜欢。”

  季棠一愣,随即笑了一下,直觉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问,只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

  季采盈目送季棠离去,转身便去找了周元绮,将季棠交待的事情同他说了。

  “棠棠似乎很在意安平镇的这些家人,周表哥当心不要说漏嘴了。”季采盈贴心地提醒。

  周元绮点头,“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还有,棠棠说在安平河边的宴宾楼订了一个雅间,明日替我们接风洗尘。”

  “好,我知道了。”

  两人并没有更多的交流,季采盈将季棠交待的话说完,便走了。

  周元绮在门口站了一阵,转身回了屋子。

  季棠好不容易将两个不速之客安顿妥当,这才揉了揉脑袋回了自己院子,找碧桃帮忙换了身衣裳。

  “小姐,听说今天有两个汴京人过来找小姐,他们是谁呀?小姐上回去汴京认识的吗?”碧桃一边替她梳头发一边叽叽喳喳地问。

  季棠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见过鲁余了?”

  “嗯,诶……小姐你怎么知道?”碧桃一惊。

  “随便猜的。”

  “哦。”碧桃转了转眼珠子,悄悄松了口气,还当小姐发现她和鲁余私下来往了呢。

  季棠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有些好笑……不过碧桃的话倒是提醒她了,汴京来人的事儿不可能瞒得了娘,而且那俩人一副要留下小住的样子,所以这事儿还得先跟娘说一声,以免她多想。

  换好衣裳梳好头发,季棠便带上从府城买的果子去了主院。

  “娘,我回来了。”将手上的果子交给站在一旁伺候的灵芝,季棠十分乖巧地道。

  姜锦正在看账本,闻言随口应了一声,头都没抬。

  季棠走上前挨着她坐下,替她揉了揉肩膀。

  姜锦斜睨了她一眼,“无事献殷勤,想要什么?”

  季棠嘿嘿一笑。

  姜锦皱眉,“收起你的怪样子。”

  季棠立刻低眉顺眼,温婉端庄了起来。

  “……”姜锦只觉得这模样更怪了,“说吧,什么事。”

  季棠笑得十分含蓄,“我在汴京认识了两个朋友,他们来安平镇了,我这不是想着要尽一尽地主之谊嘛,想明日在宴宾楼给他们接个风,需要一点银钱。”

  “什么朋友,是男是女?”

  “其实是我上回押镖去汴京的时候见一个老伯遇到了些麻烦,就出手帮了一把,后来也算熟识了,这次来的是那老伯的女儿和侄子,他们大概是听我说安平镇的龙舟竞渡挺有趣的,就想过来凑个热闹吧。”季棠道。

  “人家是汴京来的,什么没见过,你跟人家吹什么牛皮,竟把人都哄来了?”姜锦一脸的不赞同。

  “这来都来了……我总得招待招待吧。”季棠摸了摸鼻尖,心虚道。

  “去账上支吧。”姜锦摆摆手。

  “好咧,谢谢娘。”季棠忙应声,手上更勤快了。

  “行了,别打扰我看帐本。”姜锦撵她走。

  季棠乖觉地退下了,出了院门,她便去书房找她爹,打算对一对口径,毕竟撒了一个谎,就需要说好多谎来圆,想想都心累。

  齐昔年果然在书房等她,看到她进来一点不意外,“人都安顿好了?”

  季棠点点头,随意找个了椅子坐下,“娘那边也打过招呼了。”

  “你怎么跟她说的?”齐昔年问。

  “说是在汴京救了个老伯,今天来的两个人是那老伯的女儿和侄子,因为我说过安平镇的龙舟竞渡挺有意思的,就过来凑热闹了。”季棠把对姜锦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又叮嘱她爹,“可别说漏嘴了。”

  “老伯。”齐昔年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

  “……这不是没办法么,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娘说这件事。”姜锦看向齐昔年,“要不你来说?”

  齐昔年沉默了一下,“早晚也要说的,只是不知道师兄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是啊,早晚要说的。”季棠叹气,她没想到爹往汴京去了信之后,事情反而变得更复杂了,所以她亲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打发这两个人过来找她……

  还送了个周公子过来给她试试?这是能试试的事吗?当年她爹也是这么不着调的吗?

  汴京义王府。

  义王猛地打了个喷嚏。

  “肯定是糖糖想我了。”义王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面忧伤。

  一旁的侍从站得笔直,仿佛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木桩子。

  “阿成,你说是吧。”义王爷却不肯放过他,扭头看向他,寻找认同感。

  ……这是怎么说的呢,要是公主真的想你,就不会跑了。

  “是。”阿成一脸铁面无私地道。

  义王爷又叹了一口气,望着月亮道:“算算时间,采盈和元绮应该快到安平镇了吧,也不知道糖糖喜不喜欢他们。”

  把养女送到亲女面前,这等操作便是阿成也无言以对,于是阿成站得更直了。

  “罢了,我和你这个木头桩子说什么呢。”义王爷摇摇头,又自说自话道:“周家虽然如今也不成个样子,但元绮那孩子我看着挺好的,是个好孩子,文武双全,又懂上进,长得也还过得去,总比晏家那个文不成武不就只剩一张脸还能看的废物要好上许多。”

  木头桩子阿成依然默默站着。

  “阿成,你说是吧。”义王爷又问他。

  ……这又让他怎么说呢,让王妃的侄子千里迢迢去和公主相看,回头王妃知道了又该闹了。

  “是。”阿成一脸的正直。

  “可恨那晏家子竟然还敢逃婚!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回头别落老子手里,老子一手捏死他!”说到这里,义王爷忽地生起气来,恶狠狠地道。

  ……就算晏家子不逃婚,这婚事也成不了啊,毕竟公主也跑了。

  “真想糖糖啊,也不知道采盈能不能把糖糖哄回来……再不济,元绮才貌双全,总能把人哄回来吧。”义王爷又感叹,“真羡慕他们能去看糖糖,可惜陛下不放我出京。”

  ……原来您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饶是不动如山的阿成都忍不住微微晃了一下,有些恍惚。

  义王爷越想越心酸,他都多少年没有见到糖糖了,这才见面多久,就又跑了……真是个狠心的丫头,不不不,这肯定和糖糖无关,糖糖多好啊。

  “糖糖肯定是因为不满意晏家那桩婚事才跑的,换了元绮说不定就行了。”义王爷笃定道,又扭头问阿成,“阿成,你说是吧?”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因为这种原因啊!阿成在心中怒吼。

  “是。”阿成板着脸道。

  “我知道你向来是个实诚的,你说是那必然错不了。”义王爷放心地点点头。

  “阿成有愧。”阿成默默低头。

  “你就是谦虚。”义王爷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啊王爷,你想想原本站在这个位置的阿木啊!他因为没有赞同你的说法已经被您贬去倒夜香了啊,那才是真正的实诚人啊!

  阿成木着脸想。

  第二日,季棠去账上支了银钱,便让人准备了马车去接季采盈和周元绮。

  她到时,季采盈和周元绮正在林管事的带领下参观镖局。

  这会儿刚好参观到演武场,季棠便直接去演武场找他们,远远便见季采盈正笑着仰头同周元绮说什么,周元绮侧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季棠刚到,季采盈便注意到了,她转身笑着朝她挥了挥手,“棠棠。”

  周元绮便也看了过来,招呼了一声,“季姑娘。”

  季棠看了他一眼,这位便宜表哥倒是极有分寸的,他没有和季采盈一样自来熟地叫她表妹或者棠棠,着实令她松了口气。

  “我来接你们去宴宾楼。”季棠便走上前笑着道。

  季采盈一下子注意到了季棠的衣着打扮和昨日很不一样,昨日季棠不知打哪儿回来,一身风尘仆仆的男儿打扮,今日却换了裙衫,梳着双鬟髻,看着清雅又端庄,和昨日灰扑扑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棠棠今日真好看。”季采盈夸赞。

  “昨日我刚走镖回来,所以模样看着狼狈了一些。”季棠解释。

  “走镖?”季采盈微微瞪大了眼睛,“你还要走镖的吗?”

  “是啊,我是镖师嘛。”季棠道。

  季采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随即皱眉道:“若是父亲知道你在外面吃了这样的苦头,定是要心疼的……”

  “并没有吃什么苦。”季棠见她误会了,忙摆手道,“这走镖的机会还是我自己千方百计求来的呢。”

  季采盈不理解,但她向来知道适可而止,因此她只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季棠道。

  季棠准备了一辆马车,原是打算让季采盈和周元绮乘坐的,结果周元绮让随从牵了马来,最后便成了她与季采盈乘车,周元绮骑马。

  “周表哥是个君子,他一路从汴京护送我过来也不曾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季采盈坐在马车里,状似无意地道。

  季棠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马车在宴宾楼门口停下,便有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季棠一看,还挺面熟,上回来时也是这伙计招呼的……嗯,就是和何氏母子起了争执那一回,也是这伙计极力怂恿她去三楼观景台。

  那伙计显然也认出了季棠,愈发热情地将他们引上了二楼雅间。

  季棠笑了笑,也没有与他为难。

  “季姑娘,房间里已经备好了茶点,什么时候需要传菜,您只管吩咐。”那伙计殷勤地道。

  季棠点点头,给了打赏。

  伙计便眉开眼笑地退下了。

  “这里好热闹啊。”季采盈走到窗边往外张望,窗口正对着安平河,风景很是不错,彩船上似乎是在演百戏,岸边人头攒动,时不时传来阵阵叫好声。

  周元绮则是注意到了桌子上摆放的点心。

  “周公子,要尝尝吗?”见他看着点心,季棠问。

  桌上摆着四碟点心,梨条、果脯、枣圈,还有乳饼,季棠上回来便尝过,味道尚可。

  季棠原以为他不会感兴趣,毕竟这位周公子看起来便是一副不太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结果他竟然点点头,坐下,一一试了过去。

  “这个好吃。”周元绮拿着果脯,道。

  季棠看了他一眼……这个是不是最好吃她不能确定,但他手里拿的这个果脯却是最甜的。

  真看不出来这位看着清清冷冷的周公子竟是个嗜甜的。

  季棠原本打算给他倒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把清饮茶换成了调饮茶,“光吃点心有点腻,喝口茶水润一润吧。”

  “多谢。”周元绮接过,先是浅尝了一口,然后喝完了。

  嗯,果然更喜欢调饮茶。

  季棠扭头招呼站在窗口的季采盈,“采盈,你也过来尝尝这里的点心茶水吧,现在龙舟竞渡还没有开始,三楼有观景台,一会儿吃过饭可以去上面看,到时候会更热闹的。”

  季采盈便走了过来,也尝了尝点心,然后道:“我更喜欢乳饼。”

  “有清饮茶和调饮茶,这调饮茶中有青柑、陈皮和梅花,你要试试吗?”季棠问。

  季采盈摇摇头,“我只喜欢清茶。”

  季棠便倒了一杯清饮茶给她,然后道:“你们稍坐,我去让伙计准备传菜。”

  说着,便起身出了门。

  季采盈看着季棠出了门,目光落在周元绮身上,见他垂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甜腻腻的调饮茶,眸中不由得带了一丝探究之色,含笑道:“采盈倒是不知道周表哥这般喜甜。”

  ……若是汴京那些周公子的拥趸知道向来清冷矜贵的周公子竟然会喜欢这甜腻腻又毫无格调的调饮茶,真不知会是何反应。

  周元绮看了她一眼,“只饮清茶这种习惯我记得姑父也有?”

  季采盈面色一僵,“我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生活习惯与他相似也无可厚非吧。”

  周元绮只放了一块果脯在口中,不置可否。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你……知道父亲的意思吧。”季采盈忽地问。

  周元绮没有吱声,只慢慢嚼着口中的果脯,一边的腮帮子因为含着果脯而微微鼓起,让那张清冷的脸竟也多了几分可爱,但季采盈可不会当真觉得这个人便可爱起来了。

  他没吱声,便是默认。

  季采盈抿了抿唇……他果然是同意来相看的。

  “父亲叮嘱过我,我会帮忙促成此事的。”季采盈示好道。

  周元绮看着她,忽地笑了起来,“我看你那些向来无往而不利的手段,在季姑娘面前未必行得通。”

  季采盈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周元琦却是有些不耐烦了,他忽地站了起来,“季姑娘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别是遇见什么麻烦了,我去看看。”

  说着,便出门去了。

  季采盈被他噎住,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饮茶,慢慢啜饮。

  行不行得通的,总要试试啊。

  这些生来富贵天生好命的人又怎么知道像她这样的人,若是不去试一试,那便一辈子都只能烂在污泥里了。

  别看现在她使奴唤婢,出门前呼后拥,人人都得尊敬客气地称呼她一声季姑娘,谁又能知道年幼时她衣不蔽体,食不裹腹,还差点被输红了眼的亲爹给卖了呢?

  她若不试试先下手为强,又哪里能活到今日?

  季采盈想着,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来。

继续阅读:二十八、泼妇与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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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花开香满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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